第362章 黃金囚牢(2)(1 / 3)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忘了發力開門,腦子裏迅速地將黃金屋內的環境情況再過了一遍。

咖啡館位於鞭指巷老城區內,路過門口的人不會猜到這下麵藏著一座黃金屋。燕塗鴉既然能在地底開辟出一間黃金屋,就很有可能存在第二間、第三間、第四間。當錢已經不是製約條件以後,人類的想象力、開拓力就會天馬行空一樣,根本不受約束。

“食腦之術”如此神妙,任何掌握這種奇術的人,都會因“食腦”而上癮的,會不斷地探索其他人的腦部世界,快速高效地吸收各種知識,直到變成貪婪的饕餮,永遠不知滿足,永遠停不下來。

從這種角度出發,能夠合理判斷出燕塗鴉的活體試驗品絕對不止一個。

“自毀。”我聯想到燕塗鴉正在讓黃金屋升溫的舉動,立刻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活體既是他的試驗對象,也是他“食腦之術”的成果。低溫條件下,活體可以保存完好,但溫度升高,先崩潰的就是活體。

“你怕不怕?”我看著夕夕。

夕夕搖頭:“已經卷進來,怕也沒有用。而且,你忘了,我是越青幫千變萬化女,不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幼稚小女生。”

“好,回去。”我點點頭。

我們繞過影壁牆,重新站在黃金屋內。

白芬芳向我看了一眼,並不吃驚,隻是微微點頭致意。

那蜈蚣仍然在玻璃盒內,而燕歌行的神態卻有了巨大的變化。起初,他是勝券在握、氣定神閑的,現在卻是滿麵冷汗,眉頭緊皺。

隔著二十步,我仍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下巴上掛著的大顆汗珠。

“白畫神,是不是——”我剛說了幾個字,“啪嗒”一聲,燕歌行的汗珠跌落在盒蓋上的聲音清晰傳來。

“我不知道。”白芬芳搖頭,右手五指下意識地抓緊鉛筆,指關節發出格格之聲。

燕塗鴉不再出聲,渾身的血應該就要流幹了。

他的死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我過去。”我輕聲說。

“不行——”夕夕立刻阻止,死死抓住了我的袖子。

“好,隻有你才能解決問題!”白芬芳點頭同意。

她與夕夕站在不同立場上,對我這個決定的態度截然相反。

“會死人的!‘天竺蜈蚣’不是普通的毒蟲,它具有佛性、靈性、毒性的三重力量,連燕先生都無法懾服它,你過去,徒增危險。”夕夕解釋。

從視頻中看到“天竺蜈蚣”之前,我在一些典籍上也讀過相似文章。

中國古代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成語故事,意思是,一旦在某處有人成仙、成神,此人豢養的雞、鴨、鵝、犬、豬、牛、羊、鳥都會被惠及,成為具有仙氣、神氣的高級動物。

“天竺蜈蚣”產於天竺,而天竺是佛教發祥地之一,那裏的一草一木、一樹一花都在佛光普照之下,久而久之,靈性十足,成為半仙之體。

蜈蚣是傳統的“五毒”之一,毒性是它的本性,而佛性則為這種“毒性”添加了複雜的東西,起到了催化劑的神奇作用。所以,世上縱有千萬種蜈蚣,卻僅有“天竺蜈蚣”能夠成就燕塗鴉的“食腦之術”。

既然如此,玻璃盒子裏這條蜈蚣已經變得深不可測,非人力所能掌控。

“你不去,燕大少就死了,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活著走出去。你去,與燕大少合力,或許還有挽救機會。”白芬芳說。

這是實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我必須去。”我推開了夕夕的手。

我不為燕歌行或者白芬芳出手,而是為了這座城市的百姓出手。天竺蜈蚣一旦掙脫束縛,逃到外麵去,則百姓傷亡就不會是個位數、兩位數了。

“喂,你想不想……想不想吃油炸冰激淩?”奄奄一息的燕塗鴉忽然硬撐著坐起來。

“什麼意思?”白芬芳和夕夕同時皺著眉喝問。

燕塗鴉望著我,問了第二遍:“你想不想吃油炸冰激淩?告訴我,想,還是不想?”

“油炸冰激淩”是一道年輕人愛吃的甜品,但我並不嗜甜,而且不喜歡吃涼東西,所以緩緩搖頭,給了燕塗鴉一個無聲的答案。

“嗬嗬,很快……很快、很快就有……油炸冰激淩吃了。到……時候,我覺得,你一定會哭得很開心,嗬嗬嗬嗬……”燕塗鴉奸邪地冷笑起來。

他的臉已經變成了死灰色,額頭、鼻尖、嘴唇、下巴等部位全都泛著淡淡的蠟黃色微光,就像一具已經被入殮師妝扮過的死屍。

我不生氣,隻是遠遠地盯著他。

夕夕說得沒錯,燕塗鴉還有好幾張底牌沒有亮出來,每一張都具有巨大的殺傷力。所以,他明明是要死了,卻仍然有恃無恐。

“失去親朋好友才會哭,他的意思是,這裏藏著跟我關係很親密的人?”我在心底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