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把它給我。”楚楚越走越快,將那老頭子逼向右前方的牆角。
突然之間,我眼睜睜地看見,那老頭子身體一晃,仰麵跌倒。本來,在那種情形下,楚楚疾走幾步,就能俯身搶過銀片。可是,老頭子一下子變成了兩個人——沒錯,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當他將銀片貼在頭頂百會穴上之時,一個人就變成了兩個,左右一模一樣,宛若同樣穿著打扮的雙胞胎一般。
楚楚怔住,竟然忘記了自己逼近那老頭子的目的,隻是站著發愣。
“這是最奇特的東西,但我卻不清楚,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老頭子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站起來。
“有什麼用?”我在心底自問。
現代科技的範疇內,將一個物體變為兩個有多種方法。如果是平麵資料,隻需要複印機就可以做到,而針對於立體物體,則立體打印、立體建模的技術也可以做到。隻不過,人類目前的技術隻能複製沒有生命力和思想的固體,像聲音的複製、人體的複製還隻處於理論上的推演階段。
老頭子手中握著的所謂“月光寶鏡”,正是一種可以將任何東西完美複製的儀器。
我不是貪婪的人,但任何有商業頭腦的人看到那東西,都會想到它能給人帶來巨大的財富,並且讓二十一世紀的科學技術全都相形見絀。
“它不屬於這裏,如果你肯把它交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我橫向跨了三步,搶先封住了地簧門的出入口。
“我沒有任何要求,隻想有人告訴我,它到底是什麼?”老頭子極為執拗。
“現在我沒法告訴你答案,但是給我一些時間,一定能弄個水落石出。”我立刻向他解釋。
“那樣的話,我還不如拿著他去問韓主席。”老頭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
韓主席早死了差不多八十年,骨頭都爛成灰了,到哪裏去問他?
當他向地簧門移動時,剛剛幻化出來的影子就消失了,隻剩他自己。
我懷疑這種變化類似於海市蜃樓,出現的僅僅是光影變化,而沒有實質性的“第二個人”出來。
“請留步。”我張開雙臂,背對地簧門,攔住他的去路。
“把那東西留下。”楚楚從他背後掩殺過來。
眼下,無論我們使用什麼手段,都得把銀片留下,它雖然被老頭子自己命名為“月光寶鏡”,但我相信,它絕對跟傳說中的“神相水鏡”有關。
“嗬嗬嗬嗬,你們永遠都得不到它,永遠!”有個女子的笑聲從我身後響起來。
我急忙向側麵閃身,與楚楚並肩站在一起。
地簧門的入口處,一個穿著黑色皮風衣的女人倚著門框立著,雙手全都插在風衣口袋裏。
“你太性急了些,也不想想,他是從何而來?”女子斜睨著我。
老頭子倉惶跨過地簧門,由那女子身邊走出去。
“從……棱鏡來,從靈魂分解機器上來。”這就是我的答案。
“沒錯,你想想看,他連死都不怕,你還有什麼手段能威脅他呢?”女子說,“不如,從長計議,你拿一些東西出來,大家等價交換?”
我搖搖頭,因為我身無長物。
“那就沒辦法了。”女子抬手豎起風衣的領子,遮住半邊臉。
“我們認識嗎?”看著她的側影,我有似曾相識之感。
“或許吧,反正這世界上很多人有緣就會遇到,隻不過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罷了。”她回答。
“老頭子拿著的那東西是什麼?”我知道它與“神相水鏡”有關,但卻無法準確概括出其中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女子悠悠然回答,“真相,總是湮滅於漫漫的曆史長河之中。你來問我,我又問誰?”
“是啊,時間不等人,一切答案如果來不及打撈,就隻有被湮滅的命運。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你怕不怕毒蛇——世間毒性最剛烈的毒蛇?”楚楚附和著女子的話,話裏充滿了玄機與詩意,但結尾那句,卻是充滿了凜冽的殺機。
不知何時,數百青蛇貼地而來,占領了地簧門的內外。
“這些蛇的名字,叫做‘滴水不沾’,意思是你就算沒有被它們的毒牙齧中,隻被它們口中流下的蛇涎沾上,也會一命嗚呼。如果你還在乎自己的命,就告訴我們一些有價值的事。你剛剛也說了,大家等價交換。我看得出,你的命很值錢,必須說出一些更值錢的情報,才能贖回去。”楚楚勝券在握,搶占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