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岸,朱鉉急不可耐的下船,腳踏在鬆軟的沙土上,俯身抓起一把碎石,還有泥土的芳香。
鼻子放在掌心聞著,心內千般呼喊:“回來了,終於回來了!鶯兒,我的妻子。這些年,帶著繼兒,可還好?想來,我的繼兒應該上學堂,成個小讀書郎了。不知嶽父會否讓他習武?”
正當朱鉉心緒萬千,一聲急促的呼喊,夾帶著激動的情緒,自不遠處傳來。
“主公,想煞我了!你怎麼忍心讓我先回來的··主公啊!”
這是劉曄的聲音,說著說著,這激動的聲音,竟然轉成了哭聲。
周邊歡慶的人群中,也有不少在哭泣的,尤其一些會稽本鄉本土的兵士,早已俯身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朱鉉也被感染,攙扶住劉曄半跪的身子,眼圈也紅了。
好一會,朱鉉與劉曄才從重逢的悲喜交加中清醒過來。
朱鉉見到此情此景,心內波濤起伏,也想隨著情緒發泄。
但,身為主帥,經過如此多的風浪,朱鉉明白,此刻必須鼓舞全軍再戰的士氣。
如果不這麼做,放任兵將們宣泄,過後可能是戰力全無。
朱鉉想到此,立即跳上岸邊最高處的一個巨石,拔出白虹劍,高聲喝道:“都停了!樂聲止住!將士們,聽我說。”
聲音雖大,但畢竟蓋不住全場的喧嘩。
劉曄、朱賁等人,自然能注意,隨著朱鉉喊起來。
逐漸的,將士們互相轉告,哭的、笑的、呼喊的、情緒低落的,全都止住聲,提起神,聽主帥講話。
“兒郎們!我有言在先,一定要帶你們回來。現在,我們已經站在了大江對岸。江南,我們的故土。”
說到這兒,朱鉉有意頓了頓,轉眼看著所有人,見大家都在認真聽,方才繼續喊道:“我們回來了,但有人不歡迎。誰?孫策。孫策何許人?他老子,就是孫堅孫破虜。在陽人,在洛陽,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過。但是此刻,這小兔崽子,犯上作亂,欺負到他家長輩身上來了。”
朱鉉與孫堅平輩相交,孫策自然要尊朱鉉長輩。這是大漢的規矩,容不得質疑。
當然,估計孫策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年歲相差不大。
“剁下小兔崽子的頭來!”
朱賁破鑼嗓子那麼一喊,立時帶著周邊一些無法無天的混愣軍士一起叫起來。
朱鉉雙手一揮,全場又是寂靜。
“孫策現在帶兵,正圍困句張。我等的家眷,都安然撤往了後麵的鄮縣、鄞縣。但是,句張若失守,一條天門江,絕對擋不住孫策的兵馬。”
講到這裏,朱鉉又停下了。
這反倒不是朱鉉有意為之,而是眾軍士的嘶吼怒叫聲打斷了他。
“殺了那鳥廝。”
“將軍帶我們殺回去!”
“殺!”
“將軍百戰百勝!”
“將軍無敵!殺孫策!”
看著群情激奮,戰意滔天,朱鉉心底樂了。
“都聽我說!我們回來,就是要驅逐孫策,救家人。誰擋我們,誰便要亡!誰也不能怯戰!聽明白沒有?”
“殺!”
“殺孫策!”
“怯戰者,殺!”
“殺!”
朱鉉與劉曄、辛毗還有諸將,見群情激奮,軍心渴戰,心內樂開花。
吩咐犒勞三軍,宴席擺開,先喝一場歸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