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張繡起先投降,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曹操仔細思考,似乎張繡乃是詐降,欺騙曹軍放鬆警惕,再突然發難。
但荀攸這麼問,肯定是不讚同詐降之說了。
“你以為如何?”曹操問道。
荀攸微笑,絕口不提張繡嬸母鄒氏之事,道:“張繡當為真降!”
“何以見得?”
“張繡孤軍迎戰主公,便是明證。宛城附近,有劉表兵馬,但並未前來救援。”
“也許未得劉表命令,而未敢輕動。”曹操反駁道。
荀攸搖頭,道:“宛城距襄陽甚遠,根本等不及劉表之命。若兩家和睦,必早有默契,何須再等遠方的命令?”
這倒是實情,若是事事請示,劉表遠在襄陽,估計命令未到,荊州北部都陷落了。
“這麼說,劉表與張繡之間,早已有了間隙。”曹操似是想明白了,但那又如何呢?
“主公,張繡與劉表結盟,得荊州兵馬、糧草補給,便可長據宛城。逼迫越緊,兩家關係越牢靠。若緩攻之,則雙方便會再生間隙,不能和睦。那時,您可再爭取拉攏張繡,為您所用,掉過頭來,對付劉表。”
曹操聽聞,點頭不已,心內逐漸想明白了。
心腹之患不在張繡,而是劉表、袁術。
若一味猛攻張繡,劉表必然擔憂曹操順勢進入荊州,必然全力支持張繡。
而東邊的袁術,則會趁虛而入,在汝南掀起風浪。
反之,曹操若攻打袁術,則劉表卻不會攻打曹操。
因劉表與袁術有仇怨,根本不可能幫助袁術,反而很希望削弱袁術。
再說張繡。沒有了來自曹操的威脅,劉表必然與其兩相猜疑,不能和睦相處。
“也罷!不如姑且退兵,待來日再謀奪此處。”曹操道。
既然沒有能力一鼓作氣消滅張繡,那就留著他與劉表互相內鬥,而後曹操再漁翁得利。
荀攸讚道:“主公英明!”
曹操退兵,穰城內的張繡得知,便要率兵馬去追擊。
內有謀士賈詡勸阻,道:“不可追,追擊必敗!”
“曹軍銳氣已失,現今倉皇退兵,必然疏於防備。趁機追上去,多繳獲些輜重糧草,也好彌補損失。”
張繡被曹操所敗,可謂孤軍脫險,一應物資俱失,都被曹軍所得。現如今有機會,又豈肯放過?
果如賈詡所料,張繡率軍追下去,被曹操親自率軍包圍,奮力才殺出重圍,物資沒搶到,反倒是折損不少兵馬。
張繡自覺麵目無光,向賈詡連稱慚愧,內心沮喪不已。
賈詡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張繡,道:“曹操深諳兵法,退兵之際,必然親自留在後軍,以防追兵。將軍可再去,必然獲勝。”
“剛剛大敗而回,為何又要再去?”張繡一臉的疑惑,不解問道。
“哈哈!”賈詡笑言道:“曹操料不到,將軍還敢去,所謂出乎意料。此番將軍去,必然遇不到曹操,隻需擊潰其後軍,便可斬獲良多。”
張繡將信將疑,上次沒聽賈詡的,損兵折將頗為丟臉。若此番再敗,也怨不得自己,省得賈詡笑話。
說來也怪,這賈詡仿佛如有神助。曹操自張繡敗走後,便趕往前去,後軍諸將也未料到張繡還會來,放鬆了警惕,一味隻顧趕路。
有心算無心,焉能不勝?張繡不但擊敗了曹操後軍,還奪取了無數的輜重等物,獲勝而歸。
曹操獲知後軍再次遇襲,心內大生疑竇,張繡如何還敢來?
“主公!必是那賈詡指使。此人算度,天下無出其右者,我自歎弗如。”荀攸言道。
曹操經荀攸提醒,才知賈詡其人,心內深深的記住這個名字。如此能人,置於張繡身旁,不但是對自己的莫大威脅,更是損失,一定要想方設法招攬。
經此一敗,曹軍再無心戀戰,一路退出荊州,早先占領的湖陽、舞陰等地,也為張繡、劉表重奪。
張繡率軍再下宛城,屯兵於此,繼續威脅汝南。
曹操派曹仁率軍駐紮汝南,與滿寵一起,防備張繡、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