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鉉聽聞,心下詫異田豐為何如此篤定,難不成他會掐會算?這也太玄奇了,連時間都定好了。
“我說先生,您所言之事怎麼越聽越糊塗。五年,甚至更長,這也能算得出來?”朱鉉自然是不信,但心內還挺矛盾,很希望田豐不是妄言,真要是有五年時間,自己應該可以奪取揚州、交州,至於荊州、益州,容後再圖。最起碼占有揚、交二州後,可以抵擋得住北方來的軍隊。可是,袁紹真能給我五年時間嗎?
田豐不忙回答朱鉉這個問題,反而詭黠的問道:“你以為另外一位英雄是誰?”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曹操。朱鉉麵露狐疑之色,難道還有別人?不可能,一定是曹操。以朱鉉對中原各地的了解,能夠有人出來抗衡袁紹的,唯有曹操。張邈、張揚、呂布、陶謙都沒這個能力,至於袁術,他好像已經被朱鉉和曹操追著屁股打回老家去了,莫說踏入中原,就是往這邊看看都要打個寒噤。
“應該是曹操吧?”朱鉉自己說的都不自信,其實是讓田豐的神情給弄懵了,這田豐故作玄虛的本事確實不小。
“正是此公!”田豐話語落地,朱鉉才跟著心中一顆石頭落地,你直說就是了,搞得神秘兮兮的還以為又有什麼英雄人物我不知道的呢!袁紹、曹操就夠讓人煩心的了,再來一位,朱鉉恐怕真要有些心灰意冷了,畢竟他還年輕,比不得曹操等人有城府有耐性。
“先生快說說,曹操能扛得住袁紹嗎?現在袁紹可是在黃河以北得意得很,我看曹操在兗州折騰得厲害,卻是四處起亂,鬱鬱不得誌。”
田豐這次到沒有再考驗朱鉉的耐性,徑直言道:“我看曹操行!袁紹正忙於平定幽州等地,三年之內他沒有精力去管黃河以南的曹操。三年,對曹操這樣的梟雄來說,應該夠時間攻取徐州、豫州等地了,加上兗州也是三州之地帶甲十餘萬,曹操手底下又有一幫能臣猛將,袁紹未必能擊敗他。況且,曹操還有一步妙棋可走。”
“什麼妙棋?”朱鉉甚為關心,急急的問道。
田豐笑了一聲,緩緩反問道:“可知荀彧此人?”
朱鉉怎會不知荀彧,在虎牢關就與他相識。此人行事,不顯山不露水,比起程昱、郭嘉等人甚有城府,為曹操操持打點一切,理政、薦才、籌糧、招兵倒是樣樣都離不開他,可要說他如何如何功績卓著,外人還真難說得明白,朱鉉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荀彧乃張良在世,劉曄是這麼對我說的,其他的我也了解不多。”朱鉉隻能實話實說了,在田豐這樣的明白人麵前信口開河,無異於自取其辱。
“嗯,”田豐點點頭,朱鉉此言還算中肯,既然朱鉉知道的不多,便不再追問,顧自言道:“荀彧乃曠世奇才,不但有張良之謀,其理政治軍之能更不下於蕭何、韓信。”
謔,這田豐把荀彧誇得也太沒邊了,劉邦開國三大功臣號稱漢初三傑的張良、蕭何、韓信被荀彧一個人占齊了。
田豐也確實是有些言過其實,但荀彧有王佐之才確是不爭的事實。朱鉉自然不便與田豐爭論,他更關心荀彧與田豐方才所說的‘妙棋’有什麼關係?
“先生口中的‘妙棋’該不是說曹操派出荀彧這樣的奇才,幾個回合便將袁紹百萬大軍殺得丟盔卸甲望風而逃了吧?”朱鉉雖是不與田豐爭論,但仍是玩笑了一句,略帶揶揄之意。
“嗬嗬,此言大謬!”田豐豈會聽不出來,但朱鉉是善意的玩笑,並無嘲諷譏笑之意,便不放在心上,還笑著回了一句。
“那‘妙棋’到底指的什麼?”朱鉉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田豐微微一頓,言道:“當年,荀彧曾與我一起效命於袁紹,他曾對我提及一事,此事事關重大,我也向袁紹提及過,可惜他鼠目寸光,未采納此計。”
“是什麼事?”朱鉉有些嗔怪田豐,怎麼總賣關子,除了‘妙棋’就是‘此事’,倒是趕緊說個明白啊!
“迎接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田豐鏗鏗有力的說道。
朱鉉聽了,先是一怔,後又略一思忖,立時覺得這荀彧好大的膽氣,竟要挾持天子以令諸侯,這豈不是與董卓、李傕等人一樣,要做天下人眼中的亂臣賊子嗎?莫說袁紹了,就是我也不敢答應。
此事明擺著,把皇帝迎了來,要麼恭敬侍奉,那樣辛苦拚爭來的地盤豈不是拱手讓人?要不就如董卓等人一般,欺主逆上招致天下人唾罵,搞不好還會被人利用,以清君側的名義進行討伐。荀彧的這個計謀當真算不得良策,有點引火燒身的意思。
“我看此計不用也罷!搞不好,還會成為別人口實,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