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情在鄧艾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著,各種可能性必須分析到位。鬱林郡治所布山縣的兵力基本被全琮調往安廣前線,現在已經沒有力量增援平山了,此時保持大門緊閉嚴陣以待的陣勢,絲毫沒有出兵增援全琮的意思;
數路探馬撒出了百裏之遙,仍然沒有發現東吳援兵的跡象,平山縣的吳兵就是孫權在交州兵力的大部可以確認。
沒有糧草的吳軍必然軍心不穩,經過了幾天的消耗,他們幾近崩潰的邊緣。
自己冒著風險孤軍遠征,目的就是在其他大軍沒有反應之前殲滅東吳在交州的兵馬,以達到陛下打疼江東的目的。
現在戰場的形勢已經足備,攻擊平山吳軍勢在必行,鄧艾終於下定了決心,留下一團的兵力守備陰平,數路探馬依舊保持著百裏的偵查距離,其餘的士卒今日開始聚殲平山之敵。
全寄焦急的衝進了全琮的大帳,聲線略帶顫抖的說道:“父親,鄧艾的大軍距離縣城隻有三十裏,粗略估計有兩萬之眾。”
全琮麵露喜色道:“嗯,終於來了。召集眾將前來商議如何退敵。”
全寄一抱拳說道:“父親,如何退敵請交給其他將領,還請父親立刻前往懷安,登船他去。”
全琮眼神凜冽的說道:“為父的將令你沒有聽清楚麼,還要我再說一遍。”
“父親-------”
“滾------”
沒一會兒,大帳裏將領雲集,看著眼前眾人麵色憔悴驚懼不已,全琮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眾人的心中紛紛湧上一個想法,大敵當前形勢危急把一向溫文爾雅的全大將軍給逼瘋了,現在大家在一個瘋子的統領之下禦敵,結果可想而知。
陸胤也明白了一個真相,作為一隻跟全琮拴在一起的螞蚱,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溫情:“將軍,當前形勢危如累卵,還請將軍撤往懷安,萬一形勢不利,從水路撤離。陸胤身為蒼梧太守守土有責,自當統領本部在此與敵同歸於盡。”
全琮收住狂笑,從懷中掏出陸遜的書信說道:“幾日前,大都督已經料定,鄧艾勞師遠征不可能久持,速戰速決是他必然的選擇。因此,大都督要求我軍在平山拖住蜀兵,他自會率領大軍聚殲之。”
陸遜的書信在將領的手中傳閱了一遍,陸胤心中稍稍有些怒氣,全琮看在眼底心中警覺,不著痕跡的解釋道:“這封書信沒有及時的給眾人知曉,是本將擔心萬一有了逃兵會泄露了機密,大都督的計劃是解決我軍危局的唯一途徑,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眾將聽了這些話心中釋然,將軍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兩天逃跑的士卒可以用千來數,要是將軍早說了,估計現在鄧艾就知道了。
全琮看到士氣被調動了起來,振聲發布了謹守平山靜待援軍的命令,眾將心中有了底氣,應諾的聲音立馬高漲。
中午時分,大漢龍驤抵達平山城外。
鄧艾遙遙望去,心中對全琮的評價又高了一個等級。城頭上江東的士卒並沒有出現慌亂的狀態,一個個神情嚴肅的嚴陣以待,從這些士卒的表現可以看出,全琮身為江東名將,果然名不虛傳。
虛名代替不了實力,也不能當飯吃。已經餓了兩三天的兵將人數再多也是擺設,近兩萬大軍按照戰前的部署,二話不說就開始了準備。
鄧艾的計劃很明確,就算咱們集中兵力攻擊一門,全琮也不敢撤下其他三門的防禦力量,大漢在兵力上落後的局麵便扭轉了過來。
蔣舒曾經有過疑問,不把平山死死圍困,萬一敵軍逃往懷安乘船離去,咱們大漢就隻能幹瞪眼了。
鄧艾笑著說了一句,懷安的戰船最多隻能帶走萬餘士卒,全琮拋下數萬大軍獨自逃亡,孫權怪不怪罪他不清楚,但他今後在江東的日子肯定是生不如死。
眾將感歎,士載先生考慮的深入骨髓,全琮是怎麼想的他一清二楚,咱們還是別再建議了,一切聽從先生的指揮就行。
陰平府庫內的二十架投石車也被帶來了,上邊還刻畫著大吳某某器械監等字樣。投石車的架設引起了城上的吳軍一陣躁動,nnd,這些投石車看著如此眼熟,這些大家夥不是咱們帶來的麽。
“咚咚咚”一顆顆山石被拋投向平山,決定著大軍生死的大戰就此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