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何書林的要求,臨河的兩排別墅則保留,理由是既可以保護河堤,又可以作為景觀。祝鐵金的別墅,就是其中之一。而何書林更是挑選了位置最佳、麵積最大的一棟,獨家珍藏。
雖然在銷售沙盤上,那些臨河的別墅都被插上了“售罄”的小紅旗,實際上並沒有出售。這是開發商在銷售方麵常做的手腳,好樓層好房源是要留到最後的,留到最後才能狠狠地大賺一筆。
林笑成去祝鐵金家,一般都是在天黑時分。雖然天黑,樂水居卻被路燈照的形同白晝。花是花,草是草,小橋是小橋,林笑成不由得感慨——做官要學祝鐵金啊,該得的好處一樣不落,不該得的好處更是賊不走空……167林笑成從來都是祝鐵金的座上賓,祝鐵金的妻子潘霞親自衝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輕輕地放在了林笑成的身旁。林笑成連忙起身,說:“謝謝大嫂,讓您給我端茶倒水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潘霞笑嗬嗬地說:“都是一家人,客氣個啥!”
潘霞很想得開,不到50就辦了內退,既顯得低調,又可以充分享受生活。她很少參與祝鐵金的政事,把精神頭兒都用在美容、健身、旅遊上。雖然美容的效果不明顯,但身體好起來了,視野開闊了,活得也比以前有滋味了。
潘霞自知控製不了祝鐵金,索性不管不問,給了祝鐵金足夠的安全感,祝鐵金就放了心地隨便在外麵玩耍了。雖然閱人無數,祝鐵金最鍾愛的女人還是何書林,也許,女人的智慧是征服男人的最好武器吧。
祝鐵金當著林笑成的麵就給劉江打了電話,他拐彎抹角地噓寒問暖著,卻被劉江給打斷了。劉江說:“鐵金兄啊,你是為林市長的事兒打電話的吧?”劉江說完,就沒話了。祝鐵金連忙跟了一句:“明天有空嗎?我到你那裏坐坐。”劉江說:“鐵金兄啊,如果單是為林市長的事兒而來,就不必了!”祝鐵金滿臉堆笑,說:“有些話,電話裏沒法說,當麵說比較好,希望你百忙之中抽點時間給我。”劉江說:“真的不必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要忙著開一個會,回頭再說,好吧?”話已至此,祝鐵金隻好把話題打住了,他剛要撂電話,劉江又補充了一句:“祝兄,你也應該知道,有些事,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承新的事情。”祝鐵金一邊琢磨著劉江的話,一邊說:“明白,知道。”劉江又說:“我有一個很要緊的會要開,再見吧,好嗎?”
祝鐵金放下電話,抬頭看了一眼林笑成,像是自言自語:“劉江說他要忙著開一個會,說了兩遍……什麼會呢?會不會跟人事任免有關係呢……”
林笑成看了看表,問:“這麼晚了,能開什麼會呢?”
祝鐵金又悶了一會兒,說:“笑成啊,估計沒戲了。”
林笑成一驚,又像是意料之中,低頭不語。
祝鐵金說:“劉江是沒有廢話的人,他一連說了兩次‘開會’,怕是有弦外之音啊。”
林笑成說:“也許,我們行動晚了。”
祝鐵金說:“早了又能怎樣?看來,不是早和晚的問題。”
林笑成問:“那是什麼問題?”
祝鐵金沒有接續林笑成的話,而是話鋒一轉,說:“笑成啊,官場險惡啊,誰也預料不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林笑成也沒有接續祝鐵金的話,自顧自地問道:“誰能接李凱朋呢?”
祝鐵金看了林笑成一眼,仰起頭,把脖頸枕在沙發靠背上,歎了口氣說:“我這些天啊,把有可能來承新的人挨著個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啊。”
林笑成突然說:“李凱朋這小子也怪了,活得好好的,幹嗎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