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信著實沒有諷刺崔芳宜的意思，當初她拒絕王府親事轉而嫁給在朝堂上不能呼風喚雨的季博昭，他沒說什麼，她既然認為季博昭是最好的歸屬，他心甘情願退出。
不可置否，季博昭對崔氏確實好得沒話說，從他們成婚一直到兩年前，兩人從未紅過臉。可眼下的情形與之前不同，季博昭死了，總要有人保護她。
“與其找一個不相識的人過一輩子，倒不如和一個知根知底一起。咱們這麼多年來，不說知根知底，總了解七七八八了吧？”
“誰跟您知根知底？跟你知根知底的李姨娘正在蕭府等著王爺回去呢。”崔氏靠在圈椅中，身材纖弱，柔順的衣裳麵料穿在她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凸顯。
崔氏雖然已過三十，但因平日保養得當，肌膚細膩光澤，在光線不大敞亮的屋內猶如一塊泛著光亮的羊脂玉。
雙眉若蹙，似是因為被外麵一直絮絮叨叨不停的蕭懷信給惱的。
她正擔心女兒此去能否安然無恙的到達京城，這人卻借著錦衣衛仍駐紮在榆花莊的借口，說她仍然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無稽之談。
解決二十幾個錦衣衛，對她是小菜一碟。想她在組織裏號稱“鐵娘子”，來到這裏更是連大砍刀都拎得動，並非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弱女子。
崔氏道：“王爺還是回吧，您的提議恕我不能從。王爺習慣了閑雲野鶴的瀟灑日子，那醃臢地方定是不想回的，便注定了您幫不了我。”
屋外一陣沉默。
崔氏沒有聽見聲響，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把這位爺擺脫了。
“哚哚哚”敲門聲響起，崔氏抬頭一看，蕭懷信站在門邊沒有進來，眼神少有的肅穆。“若我願意回那醃臢地方呢，你是不是便答應嫁我。”
呃……崔氏呆住了，這是權宜之計，難道這人聽不懂？
蕭懷信不依不饒，“是不是真的？”
崔氏緩緩點頭，趕忙補充道：“先不說李姨娘知道這事會鬧得雞飛狗跳，就是遠在京城的老太太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當年我拒絕這門婚事時，老太太可是對我恨之入骨。”
蕭懷信麵露難色，李姨娘那裏他能疏通，但老太太那確實難辦。
崔氏本就想為難蕭懷信，好讓他打消了娶親的念頭，見他眉頭緊鎖，莞爾一笑。“看，王爺難過老人關，依我看這事便算了吧。京中多少與王爺本當戶對、年輕貌美的閨秀，您何苦執念於此。”
說罷崔氏好像想通了什麼，驚訝的微張雙唇。“王爺不會是因為以前被退婚而耿耿於懷吧？”
蕭懷信麵如茄色，這些年他最不願的就是聽人提及此事，就是當事人也不成。
如果沒有哪一出狀元樓上的好戲，崔氏就不會嫁作他人婦，更不會跑到這偏遠的地方生活。哪有什麼閑雲野鶴，不過是因為她在這裏，不能與她相守，一起白頭也不錯。
但世事難料，如今卻連一起白頭的機會也渺茫。
“信不信由你，我等你答複。”說罷蕭懷信擺手離去。
齊算子撐著拐出了東間，站在院中望向主屋，揚聲問：“季夫人，姓蕭那小子又來煩人了，下回要不要我幫你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