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德不敢惹招陶來財,萬一把這老爺子氣出來個好歹來咋辦,扛起包賠了個笑:“大爺爺恁涼快吧,俺走了哈。”陶來財不依不饒:“小王八犢子,你個龜孫兒,你敢走走試試!今兒不把話說清楚嘍你就不能走!”
陶大德繼續賠笑,硬擠出來的笑:“大爺爺,恁讓我說什麼呀說清楚嘍?”
陶來財愣了,原本想著發脾氣罵幾聲把陶大德嚇跑就算了,他隻是看著這小子不順眼而已。沒想到這小子來了這麼一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讓陶大德說什麼。
農家院,枯樹枝支起來的一個大窩棚,幾棵絲瓜爬滿了窩棚頂密不可分,太陽再毒辣也穿不透,坦胸裸背的男人們在窩棚裏喝著酒,一個素裝素裹的長發女人忙前忙後的沏著茶倒著水。
沒錯,這是陶廣柱的家,這個素妝素裹一身灰布粗衣的女人正是王豔,怕那思想陳舊保守又脾氣古怪的老公公鬧亂子,王豔平時都不敢穿太過紅豔的衣服,即使這身打扮仍掩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端莊嬌羞,正像有人說過:西施浣沙贏得沉魚之名,東施效顰令人惡心至極,這天生的氣質模仿不了更掩蓋不住,更何況周圍那些男人的襯托,野獸襯托美女牛糞襯托鮮花,一點兒不假,周邊男人的粗礦更讓王豔出落的亭亭玉立像朵出水芙蓉。
“愜意。”趙洪祥心裏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個還算褒義的詞語,又不懷好意的偷偷瞄了幾眼王豔的腰肢,他那有點兒發紅的眼睛恨不得繞過眼鏡飛出來。
陶廣柱端起酒盅:“大家吃好喝好哈。”這是他第一次大擺筵宴邀請大小隊幹部吃飯,剛勝任電工總得表示表示拉攏拉攏。
趙洪祥也端起了酒,問:“廣柱呀,恁家小娟都這麼大了,咋不再要一個呀?”說完又偷偷瞄了一眼王豔。陶廣柱正夾著菜往嘴裏放,含含糊糊嚼了幾口:“俺也想要呀,她老懷不上能有啥辦法?”
王豔正彎著身子倒水,側耳聽到趙洪祥跟陶廣柱要聊關於要孩子的事情不由得臉微紅起來,趕緊裝作要去續水的樣子拿著茶壺離開了。
剛剛趙洪祥那一眼正瞄到王豔臉紅的樣子:臉蛋紅撲撲的,脖子也是紅撲撲的,再往下看……啥也看不到。他的心怦怦跳了起來,有些失意,端起的酒盅沒有喝也沒有放到桌上。
“洪祥哥,恁咋了?”李長青看到趙洪祥有些異樣,好奇的問:“恁喝多了?”
“啊?!”趙洪祥一驚手裏的酒撒了出來,又怕李長青看穿自己的窘相忙放下酒盅,掩飾道:“喝多了,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李長青哪裏肯信:“洪祥哥恁淨瞎扯,才喝這一小會兒能喝多少?”端起了酒:“來,懟一個!”
城子坐在木桌的角落,麵前的筷子他沒有動,冷冷地看著院裏一起玩耍的李治偉與陶曉娟。
李治偉光著小腳丫,滿頭滿臉全是泥巴忙的不亦樂乎,身上僅有的土布褲衩早已沒有了顏色,就連小小的肚皮上也有幾處小手巴掌泥印。
陶曉娟完全遺傳了母親王豔的基因,小小年紀就已經給人一種“淩波仙子”水仙花的感覺,再有王豔為她不經意的打扮,淺色碎花連衣裙,倆羊角小辮,紮成蝴蝶節的紅頭繩,更讓人覺得天真爛漫、純潔無暇。
李長青才看到城子還在桌前坐著,怕他打擾他們喝酒的“雅性”,轟道:“城子,吃飽了就跟小偉、小娟他們過去玩去!”
城子低頭小聲回答:“二大爺,俺還沒吃飽嘞。”
李長青不想再理會隨口又說:“那你趕緊吃。”然後端起酒盅對不怎麼說話的李長文道:“哥,咱兄弟倆也喝一個。”
其實城子早就想跑去找李治偉、陶曉娟玩耍去了,貪玩是小孩子的心性。他不去也有他的顧忌,他今天是啥也沒穿光著屁溜跑出來的,早上陳美初倒是讓他穿褲衩來著,他嫌摸魚去的時候還得脫麻煩。讓他光著屁股跟女孩玩耍,想想多難為情。
“得想個法子過去一起玩去。”城子暗暗想著,看著李治偉、陶曉娟玩和稀泥,靈機一動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