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文被水桶砸蒙圈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想蹦起來罵已經沒有了蹦起來的力氣,想打著滾兒罵街地上的水、泥混合著總不能在稀泥裏打滾吧?“哎呦……哎呦……疼死我了……”雙手捂著頭抬起臉對陶廣柱恨恨道:“你個王八揍嘞,想嚇死俺呀!”看到李長文這無比慘的囧樣陶廣柱想笑又不敢笑,想勸幾句還不知道該怎麼勸,站在那裏愣著。見李長文哀嚎了半天總算清淨了才懦懦問道:“長文哥你幹啥嘞?也不怕著涼感冒嘍?”“嗯?”聽到陶廣柱忽然問話心裏又一熱,李長文捂著頭趕緊把臉轉向井邊歪脖子樹上支支吾吾嘟囔:“沒啥,天熱,降溫。”
蜘蛛爬到樹後背風出艱巨地拉起了豎網,風一陣比一陣大刮的人不敢怎麼張嘴,喝風。知了不怎麼叫了好像都躲了起來避避風頭,蚊子沒了,蜻蜓也沒了,幾個小孩光著屁溜在街上嬉鬧相互追逐撈本似的享受著風吹。
李長青站在屋頂上跺著腳,風吹得他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身子骨更顯得瘦弱,肥大的褲子被吹得呼呼啦啦響,褂子緊緊糊在前胸都快把胸腔裏的怒血給擠壓出來了:“你個熊娘們兒說啥話嘞?我啥時候用人家護著了?”
張紅梅不甘示弱:“熊娘們兒?熊娘們兒也是你能喊嘞?”說著就捋袖子從偏房扛出一把長柄鐵叉嗚嗚喳喳的要去夠房頂上的李長青。
李長青懵了一下趕緊把身子向後撤了兩步反口又罵:“就你那小b個兒,能夠著麼?長的跟血虎子似的,就是給你安個高蹺你也夠不著!”
“啊——****嘞李長青,王八操嘞!俺跟您拚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下張紅梅真發瘋了,氣喘噓噓沒有理智的用鐵叉拚命砸著李長青家的房簷,盡管她隻能夠到房簷,李長青還是忍不住又往後撤了兩步。
“弄啥嘞!恁這是弄啥嘞?!”李治軍聞聲從屋裏跑了出來趕緊攔住張紅梅。
“弄啥嘞?你咋問問他弄啥嘞!”見丈夫出來張紅梅的委屈也出來了帶著哭腔:“他還有個老叔公的樣兒不還?”說完就丟掉鐵叉一屁股坐地上兩條腿左右來回蹬著地撒著潑,蹬起的塵土遠遠比風刮起來的土多。
看到李治軍出來李長青長出了口氣:“治軍呐,沒事兒好好管管自己家婆娘哈,別有事沒事就出來咬人。”
“恁才咬人嘞!恁才是狗嘞!****嘞!”張紅梅停止了蹬腿的動作,坐在地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又緩緩落下放在地上輕輕拍著地麵有點唱豫劇的語調:“恁個****嘞耶哎——恁咋增欺負人嘞耶哎——還有沒有王法嘞哎——”
“中了!中了!中了!恁都消消氣中不中?”李治軍左右為難,一個是自己的老婆,一個是自己的堂叔,從心理上講他是向著張紅梅,可不能表露出來呀,沒麵兒!
“啊!——咣!——哎呦……”
李治軍剛想再說幾句被一陣疾風刮來沙土粒子蒙住眼睛,等他揉完眼睛發現張紅梅不再嗚嗚咽咽的哭罵了而是兩眼發直,“咋?你中邪了?”他用腳輕輕地踢了踢她,張紅梅沒有反應依舊兩眼直愣愣的,順著她目光看去李治軍心裏咯噔一下跳了起來,房頂上除了幾棵隨風搖擺的雜草外啥也沒有,李長青不見了!
愣了一愣神李治軍才反應了過來也顧不得張紅梅還撒不撒潑了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喊招呼左右鄰居搭把手:“快來人呀!俺長青叔從屋頂上被風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