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上你,是我此生始料未及的事情(2)(2 / 3)

高考一百天後,四中有史以來召開了第一次高三年級家長會,也是四中辦學那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正規大型的家長會,高三年級領導、班主任、任課老師全部出席。意義深遠,不可褻瀆。當時他家裏受教育程度最高文化知識水平也最精湛的大姐就氣宇軒昂地來參加了,並順便把他拎回去了。

我中午回宿舍聽到消息,喜不自勝,我打小就對他大姐心生敬畏,由他大姐親自出馬,帶他回去進行一番濃烈的親情鼓勵和望子成龍思想的熏陶,我想此人應該還有藥可救。我還隱約看到一道曙光從他身後直線照射過來。雖然他一直吊兒郎當地學,令人發指的是,他高中以後成績竟然一直遙遙領先於我。

我到快高考了,還在為四百分苦苦掙紮,他卻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小碎步向五百分進軍了。

餘榕跟我們同為老鄉,都對他咬牙切齒,忿忿不平。整天回宿舍抱怨他們班有些人,上課不見他們怎麼聽,課後也不見他們怎麼勤奮做練習,考試更不見他們有多認真,很多時候都是懶懶散散地做一個多鍾頭就交卷了。可是發回來的試卷,單單選擇題部分都比她拚了老命挨完兩個鍾做的總分高。尤其是阿八,自稱半桶水,也比她多半桶,她還是個補習生,已經征戰了一年考場。

還有番薯囡的姐姐大白兔,也曾那麼痛恨過他一段時間。

好像是高一那年了,校團委書記教我們3、4兩班英語,當時我們兩個班都極不爭氣,大半個學年過去了,無論什麼考試都沒有同學英語單科成績及格。不是差幾分,索性兩個班都差一分。最終惹得校團委書記忍無可忍了,高一最後一次考試前,氣勢洶洶地向我們兩班發出了最後一道團委書記大令:要是誰期末英語考及格了,下學期回來,她重重犒賞誰。結果高一那年,誰也沒有攻破的90大關在高一最後一次期末考試裏,他領頭打破了沉默,拿了91分,大白兔90。我們班還是沒有人及格。

之後他便以優秀的文科成績得分進了高二6班,當時高二文科班,也是我們年級裏最響亮的一個班。校團委副書記小蓮做班主任,政教處主任除哥教哲學。大白兔也不遜色,混在高二5班,並得到大家的支持,做了一個小班團幹部。但是她一直耿耿於懷阿八高一年末的英語拿多她一分,於是發毒誓要跟那小子比英語單科成績。一段時間過去,無論她總分比他高出多少,英語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追不上他,讓大白兔很是抓狂了一段時間。

而那小子也就英語好些,其次到曆史。初中的時候就聽周單提過,他對曆史有特別濃厚的興趣,初二那年就把他大姐高中三年的曆史書全翻遍了。讓人大跌眼鏡的卻是,他高中畢業會考曆史竟然挨補考。成績出榜那天不小心給我瞄見,回頭我揶揄他,他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地還是補考費。

當時好像高三已經開學半個多月了,我站在操場右邊的龍眼樹下的玻璃宣傳欄前,淡淡地看著他,用一口老鄉的默契的語氣跟他說話。當年貼在宣傳欄裏的資料還是我們開學不久前對剛畢業上大學的2003屆學長學姐的助學捐助。我問他捐了多少,他漫不經心地說沒錢。我笑說等你也上大學的時候呢,他口氣十足地說我不會貸款啊。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回教室了,留我在原地哭笑不得,不以為意。想不到半年後,我也為他的前程擔憂起來。

所以這小子不算朽木難雕,隻要他肯狠下心來寒窗苦讀半載,我覺得還是可以實現農奴翻身當家作主人的理想的。

我以為他大姐帶他回去不說家暴至少也要嚴加教育一頓,他星期天晚上才能回來。沒想到他大姐勸功果然不同反響,他當晚就回來了。

是夜吃過晚飯我跟同學出去散步,回來的時候在食堂後院遇見了他。他攔路搶劫了我一個橙子後竟強詞奪理說這是自由放假回家的福利,我跟在後麵看著他哭笑不得。那晚還是黎副發出指令要求高三文理四個基本班星期六晚務必回教室自習的第一晚,當時7點半了,高三第二節晚自修開始了,他還悠哉遊哉地拎著個水桶,沒事人一樣回宿舍揮霍光陰。

我多說兩句好像都是我在多管閑事一樣,對我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然後我想想,就當真說不出口了。

我還當場腦補了一下,時常遲到,好像我就在他前麵。

有一次,似乎是這學期開學回來不久的事了。那天早上天氣很冷,飄了毛毛細雨,我偷懶起床又晚了,還順便打開水洗頭,磨蹭到早讀預備鈴響才匆匆忙忙趕回教室。當時鞋還沒有穿好,頭發也沒有擦幹,濕噠噠的水從發根滴下來沾濕在衣領上。手裏還捧著一碗粥,碗上放著兩個饅頭,特別狼狽地在樓梯口碰到了他。起初我很緊張,一看見他就放步小跑起來,想趕緊跟他拉開距離。豈料他跟小辰可能也擔心Candy守在教室門口等他們了,在我背後也跟著小跑起來。落在我們後麵的遲到分子慌手慌腳地,也跟著小跑起來,就連下班看早讀的男老師也湊熱鬧三步並兩步走,一大幫人踩得樓梯烏煙瘴氣,轟隆大響,場景異常難看。我更是狼狽,整個遲到大隊裏似乎就我一個女生,為首跑在前麵,後麵跟著慌慌張張的一群男同學,丟臉丟到家了。我跑了一段快到2樓的時候霍然停了下來,心想讓他們先走好了,反正發哥好說話。不想他跟小辰也一刹車似的放慢了腳步,大家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四五個樓梯階的距離,不打招呼,也不說別的話。好笑的是,後麵的人竟然也跟著慢下來了。一個流動大軍似的遲到大隊在我的英明帶領下戛然而止,隻有個別同學在2樓轉角處馬不停蹄回了教室。後來我覺得實在狼狽透了,抬起腳一溜煙跑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