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位置(1 / 1)

第二天我和葉曉楠是一起去的幼兒園,這是我最後一天上幼兒園了。因為要過年了要放假。到了幼兒園,可能因為是最後一天,幼兒園裏舉行了一個不大的聚會。然後我們瘋玩了一天。

晚上和爸爸一起回家,媽媽正在陪妹妹玩積木,廚房裏傳出陣陣魚香。

“回來了,吃飯吧。”媽媽抱起陸令萱放在一把小椅子上,那條椅子隻屬於陸令萱。洗完手在餐櫃裏拿了碗筷放好在桌子上。這時菜也陸續放上了桌子。

我家的桌子是圓桌。媽媽和爸爸中間坐了陸令萱,而我,坐在另一邊,離他們好遠好遠。我看著他們仔細地把魚肉裏的刺挑掉,又小心地吹涼喂給陸令萱吃,而我,帶著孤獨,在一旁默默地吃飯。我們,好像是兩家人,媽媽、爸爸和陸令萱是一家人,我,不過是一個暫時住在他們家的一個過客。桌上的距離好像一條鴻溝,我拚命靠近他們,卻怎麼也觸摸不到。就像月亮和星星的距離,可以看到,卻不管怎麼樣都觸碰不到。

也許他們以為我什麼都不懂,隻是一個小孩,一個十歲都不滿的小孩。但他們錯了,正因為我是小孩,所以我才會在意。也許他們認為不過是小事而已,隻是有沒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小孩的世界就是由許多繁瑣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構成的,在他們看來的所謂小事,在我眼裏可能就是我世界的主宰……小孩的世界很單純,所有的重心,都在他們。而在這個家,所有的重心都叫做陸令萱。而陸曉塵,沒有位置。

我飛快地吃完飯,從餐桌上離開。

我用媽媽給的零花錢準備去買那些小盒的,隻用一元錢就能買到的鞭炮。看到葉曉楠家的門虛掩著,我便跑去喊她一起去買,推開門,她的媽媽在一個人包餃子,而葉曉楠正在畫畫。一幅全家福。葉曉楠的媽媽對我一向很好,隻提醒我們不要走出小區就行。

我和葉曉楠買了三盒鞭炮,一個打火機。

在一棵大樹下,我和葉曉楠兩個人蹭著。我拿著一隻破杯子,紙質的。她一手拿著鞭炮一手打火機。“嗞——”我慌忙用杯子蓋住葉曉楠點燃的鞭炮。兩個人大喊大叫地逃開了。

“要爆了!”

“我知道!”

“啊!有煙!”

一聲劇烈的響聲讓破杯子炸得很高很高,我來了興致,搜索下一個可以爆炸的目標。

“喂,你們倆也來玩鞭炮啊。”

“對啊,陸曉塵,小心別炸著你媳婦兒!”

回頭,是沈江和徐康康。沈江是小區裏的孩子王,好像除了我和葉曉楠以外,所有小區裏的小朋友都和沈江玩,所以沈江一直看我們不順眼,常常聯合其他人叫我們“小夫妻”。

徐康康在沈江身後拍著手唱道:“陸曉塵,葉曉楠,夫妻雙雙把家還。”於是其他人也一起唱了起來,還越唱越來勁,更氣人的是有個人居然會唱戲劇:“樹上的鳥兒……”

“沈江,你爸有錢了不起啊!”我朝他吼道。

“對啊。我就是比你有錢,我就是比你了不起!”沈江回應道。

“嗞——”葉曉楠板著臉,點了根鞭炮直接朝他們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