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凝詫異地望著身下的莫漸宸,腦海在刹那的空白之後,便不由分說地重重推開了他,雙頰不由得泛起了淺淺的紅色。
男人跟著坐了起來,身子順勢向後靠著,眼角多了一絲玩味,可那絲玩佞轉瞬即逝,很快眼角便又多了一份隱忍——傷口又犯疼了。
顧亦凝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胸口處突然襲來的疼痛讓她的小臉不由得一皺,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從她醒來後,身上總會不自覺地泛著疼,這邊還沒好起來,那邊便又疼了起來,而此刻,她的胸口又雙叒叕地泛起了疼痛,小手不禁扶上了胸口,輕輕地順了順,企圖以此來緩解疼痛。
她終究還是位虛弱的小女子,這般的疼痛她著實無法忍受。
“怎麼了?”莫漸宸見顧亦凝臉上浮起了一抹痛苦,便關心問道。
顧亦凝放下了手,胸口依舊似有似無地泛著疼痛:“無妨,隻是這幾日胸口有點疼。”
胸口疼?莫漸宸望著顧亦凝,那雙深邃的雙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疑惑,但很快,那疑惑便又悄然而逝,轉而代之的是一抹清淺的笑容。
巧了,他胸口也疼。
“除了胸口會疼,還有哪裏會疼?”莫漸宸幽幽問道。
“還有這兒……”顧亦凝乖乖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隨即又換了一個地方,“這兒也會疼……”
所指的每一處,都是莫漸宸在戰場上留下的傷口,他一疼,她也跟著疼。
他分了一條命給她,但那命終究還是他自己的,他受了傷,縱使她身上沒有傷口,也自然會跟著一起犯疼。
“看過大夫了嗎?”莫漸宸繼續問道。
“君離說我並無大礙。”這話說出來,連顧亦凝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並無大礙,那又怎會疼?
原以為莫漸宸會有些疑惑,卻不想他竟是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顧亦凝不解。
“本王將命贈予於你,所以你與本王疼痛相連。”莫漸宸平靜地解釋著。
???
顧亦凝臉上滿是不解,還有這種操作?
“本王身上的疼痛,你隻分擔了兩成。”
莫漸宸見顧亦凝不語,便又繼續道:“日後你我二人,任何一個人受了傷,對方都會感應到。”
他將命分給了她,疼痛自然也被跟著一起分給了她。
空氣在此刻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靜,顧亦凝垂眸不語,許久,她才抬起了眼眸,清澈的眸中卻泛著濃稠的心疼:“那你豈不是很疼?”
她才被分到了兩成的疼痛,就難受得讓她不由得捂住了胸口,這莫漸宸,是在戰場上受了多重的傷?是忍受了多大的痛?
“不疼。”莫漸宸笑望著顧亦凝,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顧亦凝望著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受什麼傷了,明明受了那麼多傷,甚至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此刻竟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
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現了那日他同她雙修的畫麵,一切結束後,她便又恢複如初。
“宸宸……倘若……雙修的話……你的身子是不是會好點?”顧亦凝微紅著耳根,垂眸,害羞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