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心下一鬆，點頭答應。喝幾十百來大碗茶隻需不到十個銅板，懶漢張或偷或騙一些銀子卻喜歡學有錢人好麵子，自是沒有要過找零。
小廝正要找掌櫃尋主意，忽然一人影直直衝進來，撲在懶漢張身旁放聲大哭：“大哥！大哥！你怎麼啦！”隨即抓住王婆子不放，大叫：“王婆子你竟然打傷我大哥！現在人都暈死過去了，跟我見官去！”
王婆子大吼一聲，“張老二！少來坑老娘！”接著一腳踹向懶漢張的屁股，“懶漢張！裝什麼死！”
張老二嚇得雙手一鬆，連忙又撲在懶漢張身上大哭：“大哥！大哥！你醒醒啊！醒醒啊！”
一樓幾個目光尖銳的客人不約而同地仔細觀察起倒地的懶漢張。
王婆子心頭一跳，剛才踹的那一腳，她沒有感覺到懶漢張絲毫動靜。懶漢張臉朝地麵，看不見臉色，王婆子的心卻越跳越快。她轉身想趕緊走，店外突然湧進一群人，將她圍起來。
張老二大聲叫道：“兄弟們，你們的老大哥被這老婆子打得暈死過去啦！快給我捉住她！”
小廝急忙跑去找掌櫃，高高的櫃台後傳來一聲嗬斥，算盤聲才停下。掌櫃不急不忙走出，向那群圍住王婆子的混混和張老二略躬身作禮，道：“各位客官，張二爺，趕緊將張大爺送到大夫那看看，別耽誤啦！”
一個混混大聲叫道：“對，大哥，趕緊將老大哥送去大夫那！這王婆子就交給兄弟，準不會讓她跑了！”
張老二答應了聲，吩咐兩個混混將王婆子手腳製住，一巴掌甩在王婆子臉上，扯開她的衣服，拿了繡袋顛在手裏，轉頭向掌櫃問道：“我大哥這茶喝了嗎？”
掌櫃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張老二明明是在門外瞧準了懶漢張暈倒，存心要訛王婆子。但見那群混混顯然事先是商量好的，掌櫃心中暗罵一聲，萬般不情不願拿出一兩銀子遞上，答道：“沒有，沒有。”
本想借張老二嚇走王婆子，獨占這一兩銀子的，所謂無商不奸，奸於一分一厘。
然事總有意外，千般因果纏繞糾結，到頭來便尋不著了開頭和結果。
張老二顛顛手裏的繡袋，接過一兩銀子卻又擲在掌櫃身上，得意地笑道：“二爺賞你的！你差小廝將我大哥送到大夫那去，另外在樓上拚兩大桌，這回上酒，大碗酒！走，兄弟們，上樓聽書去！”
掌櫃連忙笑著點頭答是。
王婆子乘抓住她的混混高興而手勁變小時，大力掙開，直撲向猶自得意的張老二，搶奪繡袋。
原抓住王婆子的幾個混混一慌，手忙腳亂地上前欲將王婆子按倒，卻不料碰倒了掌櫃。掌櫃的哎呦一聲跌在懶漢張身上，小廝急忙去拉。暈倒的懶漢張因這一撞，正對著地麵的臉稍側了些。
“啊！死人啦！”
掌櫃和小廝突然尖叫起來，驚恐中癱坐在地。
雁子飛奔下得一樓，聽得這一句驚叫，相比眾人又疑又驚的神色，她卻沒有絲毫懼意。瞟一眼死去的懶漢張怒睜的雙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片遍布屍體的幽濕樹林，一段無始無終的記憶頓時清晰。
腦袋似乎仍隱隱作痛！
好多死人鮮血！
菇頭被抓了！
那聲音是誰！我又怎麼會在這裏！
來不及想明白，雁子再次飛奔而起，菇頭，菇頭！
你現在在哪裏？
－－－－－－題外話－－－－－－
重新更新，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