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用的東西,果然尋常人舞不了,經過夾鋼鍛打覆土燒製淬火等等工藝下來,最累的就是虞周這個下手打造的人。
一百三十多斤等於個成人重量,丈二的長度前後兼顧不易,打這麼一件長兵的心力是鑄劍的數倍,虞周隻想好好休養幾天。
麵色憔悴的兄弟早被拋之腦後,項籍欣喜的來回擺弄,細鐵砂噴覆而成的長龍栩栩如生,使得戰戟美觀之餘更加趁手,八麵戟首難分其刃,刃脊高高呈十字狀,這要是一個捅穿……
項籍放下遐想,才發現殺招不僅如此,鳥喙一樣的戟勾最適啄擊,半月狀的戟耳可劈可劃,再加上獨有的暗色花紋,讓他簡直愛不釋手。
“父親!小籍這便舞一圈看看!”
“我兒英勇,且縱情而為!”
在項超眼中,這已經不是一柄兵器的事兒了,自己的楚戟早已折斷,兩個兄弟天資有限,而此時兒子握緊揮動的,既是項家終於傳承下去的軍將之魂,又是葬送大秦的又一縷希望。
崇巫也好,敬神也罷,都是對未來命運的無上寄托,不隻項超這麼看,眾人全都如此認為:神器通靈有德者居之,如果上天不賦予它們某種使命,為何會有接二連三的神兵利器誕生?
在這狐狸張嘴說話都讓人深信不疑的年代,一個異人外加一件神兵足以引起眾多猜想,肆意潑灑汗水的身影被戰戟殘影一籠罩,愈發高大卻又難以看清……
……
……
項籍心滿意足了,虞周可遭罪了,本來打算好好休息幾天,結果那大塊頭到哪都是兵不離身,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丈二的戰戟進屋之後跟個梯子似的,光占地方還揮舞不開,掉個頭都困難。
更糟心的是他領回來那小混蛋,從第一次見麵就是欲語還羞的臉色加上看待人渣的眼神,好像虞周把他始亂終棄了似的,太特麼可恨可氣了。
“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扭扭捏捏真不像男子漢,難怪你的幾個老叔一直不放心,溺愛要不得啊,快把你養成兔兒爺了。”
連封瞪著迷茫的眼睛:“什麼是兔兒爺?”
“你磨嘰半天就為了問這個?”
“你那匹戰馬在不在?它四蹄落地的金鐵之聲是怎麼回事?”
虞周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塢堡裏的全是親人,水寨裏的一起殺過秦軍,也算納了投名狀,連封的來曆可有點淺了,僅是項籍在他門前殺幾個追兵就舍家而逃,有點兒戲吧?
對於軍爵在身的人來說,又不是什麼大罪過,相互一抵也就沒什麼了,連封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那是在下的戰馬穿了雙鐵鞋子,連兄弟,不知你日後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們……好像要舉大事?”
“誰說的,興許一時高興就不舉了呢。”
“……”
這種事還有高興了就不幹的?連封的好奇心思越來越重:“你把人家的妹子禍禍了,這事兒我都沒說……”
虞周太陽穴皺成一個井字:“休要胡言亂語,那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我二人至此仍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