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食過後,虞周開始指揮著眾人蒸起酒來,劈啪作響的木柴,一壇壇的米酒秫酒倒進去,很快整個院子裏都彌漫著一股酒香,眾人更是一個勁的咽著口水發饞。
楚人好酒,可喝酒是件奢侈的事情,飯都吃不飽的時候,誰舍得將寶貴的糧食釀酒喝?這次更是將項府的存貨都清光了,別說缺吃少穿的眾百姓,就是項籍也從沒見過把這麼多酒倒在一起蒸釀。
清亮的酒液從竹管中滴下的時候,眾人都眼巴巴看著,不舍得移開視線,個個都被酒香勾的饞蟲大動,眼見著盛滿一碗,酒香四溢,再也忍不住的季布仰頭便喝,心疼的虞周眼疾手快的換上個空碗。
季布隻喝了一口就停住了,滿臉通紅,含在嘴裏想咽又嗆口難咽,想吐又舍不得,沒出息的仰著頭拿手捂嘴,生怕浪費一滴酒液。
項籍劈手奪過,見著季布的反應,他越是好勝,也是仰頭一口,謔,雙目圓睜,眼珠子像是要瞪出眼眶一般,神情十分的猙獰,咬著牙將碗遞給了宋木匠。
見著兩人反應,木匠老練的抿了一口,在嘴裏頻頻回味起來,也不知他品味到了什麼,搖頭晃腦的像是個教書先生,一臉的陶醉。
季布這時才將口中酒液吞下,仰天長吼:“好酒!”
早就躍躍欲試的少年們再也按捺不住,圍著宋木匠,眼巴巴瞅著酒碗,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要嚐嚐,老曹拖著傷腿不好去爭搶,頻頻咳嗽卻可憐沒人理。
哄哄呀呀都去吵酒喝,一時間沒人幹活了,給虞周這個氣呀,咬著牙添木柴換酒壇,拿指頭蘸了點酒嚐了嚐,差不多有後世三十度的樣子了,看來得蒸三次才行,三次之後再蒸就得不償失了,度數提升有限,反而損耗太大。
見著虞周蘸酒,幾個少年反應過來,對啊,好酒還有的是啊,頓時圍著蒸具粗手粗腳的忙碌起來,又一碗酒出來,幾人你爭我搶好險沒打翻當場,腿腳上吃虧的大江更是連蹦帶跳。
忍無可忍的虞周啪的一聲將個空碗摔碎在地,拉過暈頭暈腦的項籍擋在身前,吼道:“幹什麼?都幹什麼?!想喝好酒有的是機會,今夜你們若是醉倒一片,我拿什麼給曹爺爺治傷用?”
雖然是斥責,但是虞周說的很隱晦,表麵上說的是擔心幾人醉倒無人可用,有隱含著本就酒水短缺,你們都給我少糟蹋點的意思。
被個小孩子吼了,幾個少年頓在原地,都有些不好意思,可虞周說的確實在理,他們也不好羞怒。大江不用說了,這可是關乎他親爹的事情,欒成性子溫和,季布大大咧咧不放心上,倒是欒布雖然麵色訕訕,還是忍不住嘟囔道:“小籍與季布嚐過,憑什麼我們就喝不得?”
項籍虎目圓睜,強詞奪理道:“我喝了長力氣,你若勝得過我,盡管來喝!”
欒布可是見過項籍神力的,自認不及,縮了縮脖子,還是不服氣道:“你那身力氣也不是喝完這碗酒才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