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 番外阮未明(1)(1 / 1)

三十年之後,當年的扶歌終究是過去了,任由如今的人去細想曾經的扶歌,想來都與當初想的不大相似,那些見證過這段曆史的人大多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扶歌仍舊閉守在這塊西處,站在城牆之上,看見是繁花似錦的富饒。

“老爺,大小姐又出城了。”城牆之上還未發出許多感慨的阮未明顯然被城下的仆人打斷了。已經到了不惑之年的青衣阮未臉上帶著微微的不滿,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他低下頭,看見的是不遠處離去的有些蹣跚的阮清霜,他搖了搖頭,不免感歎道時光真是個磨人的東西,一翻頁到了番外,自己跟清霜都已經老去,而那些關於年少的幻想都不知道如何去消磨。

他想起這些年看著漸漸蒼老的清霜,年輕的時候還會同在每年回到扶歌的封清越說上些關心話,後來她臉上慢慢爬上皺紋,頭上有了第一根白發,便不會再見封清越,甚至是遠離他,除了他這個老不死的,去瞧著封清越那幾十年如一的臉蛋還能平衡笑著說幾句老妖怪之外,大抵沒有人能夠平衡同自己年年相見的人從未老去。

他的妹妹,清霜,這一輩子不知是遇見了封清越這個難劫,還是上蒼刻意的為難,終究不能逃開情字。

他已經不記得很多事情,那些埋在歲月裏沉寂了幾十年的荒唐事卻被每年歸來的封清越打擾,一一想起,他曾經愛慕的女孩子,竟然是他曾曾曾不知哪一輩的祖宗!噢,這隻是極度扼腕痛惜的事情。

如今的扶歌阮家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大戶人家,那些有著獨霸一方的秘術被自己的已經躺屍的親爹生前一把火少了個幹淨,留下個四麵楚歌的阮家,噢,這爹說不定都不是親生的,說什麼阮家應該止於千晚,那些我們不該承受的就不如毀個幹淨。噢,這絕壁是個坑爹,他兩眼一閉,雙腳一蹬,便撒手不管,好歹留幾個本擱著賣錢養家也好啊……

阮未明想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不免將本來那如過來人一般深沉的情緒揮發地一幹二淨,他在城牆上坐了會兒,覺得天色差不多快暗了,嗅著不遠處的人家家裏的飯香味,琢磨著自己那老伴氣也該消了,便屁顛顛地下了城樓。

城樓下候著的仆人阿福瞧見自家的老爺下了樓,便將手上的披風遞了上去。

“那婆娘氣消了沒?”阮未明故作毫不在意地問,接過那披風,明顯這披風是那婆娘叫別人送來的,女人啊,總喜歡口是心非,他有些洋洋得意。

“夫人讓老爺早點回去。”阿福冷靜開口。

阮未明倒是沒說什麼,這個阿福向來都是這個德行,他披著披風,搖搖晃晃便往回去,月華初上,城裏已經開始熱鬧起來,推車的商販,賣花的姑娘,嬉戲的頑童,人間燈火,不過如此罷了,他瞧見那賣糖葫蘆的小姑娘長得不錯,便買了兩串,吃著葫蘆串子,一句沒一句地唱著不著調的歌。

到了家門口,他停了停,才推開門,沒有惡婆娘守在門口,他心裏有些好奇,推開大門,便瞧見了燈火明通的大廳裏坐著那個應該死了好多年的老妖怪,整個廳子的光似乎落在那個人身上,流淌著的是在他月白色衣襟與衣袖上,瞧過去,整個明亮的廳子看見的不過是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