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岩軒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兩個相依偎的人,說不出什麼感覺,但之前的那些吃味酸澀都不會再有了,這兩個人從來都隻是為了彼此的存在而存在的,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能夠插足的地方,原來也隻是他一個人的執念而已。現在,他隻是站在一個兄長的角度,真心地希望這兩個人能夠幸福,老天爺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磨難和考驗,不應該再苛待他們了。
顧水傾隻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沉重不堪,腦袋更是昏昏沉沉,心口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心髒處傳來的疼痛一下一下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迷迷糊糊地,她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輪廓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可見,是母親!是母親啊!母親看起來還是幼時美麗溫和的模樣,絲毫沒有臨終那時候因為長時間的抑鬱再而瘦的皮包骨頭的那種模樣,母親對著她溫柔地笑著,手向她輕輕地招呼著,似乎是在喚她過去,顧水傾歡快起來,慢慢地向那個影子靠近,是母親啊,她要告訴母親,其實父親愛的人一直都是她,母親該得多麼地開心呀,顧水傾一步一步地往那個人影走過去,好像再也沒有疼痛,再也沒有壓迫的感覺。
突然,耳邊傳來了極其熟悉的呼喚的聲音,“水傾,水傾,你醒醒。”是雲城的聲音,是他的聲音!“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若死了,我便隨你去了。”顧水傾大驚,是雲城的聲音,不不不,雲城怎麼能死呢,她要他好好地活著,她也要陪他好好地活著,他們都還沒有好好地一起領略這人世間的美好,她不能丟下雲城一個人。顧水傾再抬起頭,母親的身影似乎是越來越遠,隻是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慈愛,“回去吧,孩子,回去吧,愛你的人在等你。”“母親,母親。。。”顧水傾試圖抓住那身影,可是那身影卻越來越遠。
蘇雲城察覺到懷裏的人發出輕微的喊聲,大喜,“水傾,水傾,醒醒,我是雲城。”
顧水傾努力地睜開雙眼,入目是一雙寫滿是擔憂焦急的眸子,原本清俊的臉龐隻是短短幾日沒見就憔悴了很多,她的雲城,怎麼如此狼狽?“雲城,我沒事。”顧水傾努力抬起手,輕輕擦掉男人眼角的淚水,又重複了一遍,“我沒事。”我還要和你共享這人世繁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蘇雲城又將顧水傾摟緊了幾分,心裏是滿滿的喜悅,真好,真好。
前麵的鄭岩軒也察覺到了顧水傾的清醒,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醒了就好,到了醫院門口,早有準備好的專門醫師過來,將顧水傾安置好去接受檢查治療。
“雲城,姐姐,不要,危險。”顧水傾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說話也很費力,但是蘇雲城還是聽懂了,他點點頭,“放心,你好好配合醫生,你姐姐會沒事的。”
顧水傾聽了這話才放心下來,姐姐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她希望她好好的。
蘇雲城轉過身,看向鄭岩軒,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那邊已經開口了,“雲城,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客氣,哥哥幫你們,也是應該的,來日你們結婚的時候多請我喝上兩杯喜酒就是。”鄭岩軒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好。”蘇雲城也揚起嘴角,伸手握住了鄭岩軒伸過來的手。
“白菁那邊,我們得派人過去支援一下。”蘇雲城說著,言語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滿,不管怎樣,他對白菁實在是不能有什麼好的態度,就算她現在不再針對水傾了,可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卻讓他差點失去水傾,他怎麼都不能釋懷,若不是水傾堅持,他都懶得管那個女人的死活。
鄭岩軒看著蘇雲城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搖了搖頭,“不必了,剛剛喬生和我說他已經過去了。”
“任醫生?”蘇雲城有些疑惑地開口,有些不明白任喬生怎麼對白菁的事情那麼上心,不由看向鄭岩軒。
鄭岩軒接收到蘇雲城的視線,無奈地擺了擺手,“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蘇雲城也不再多想,轉身便向病房走去,其他人如何他並不是很關注,隻要水傾安好就可以。水傾現在容不得半點閃失,他一定要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
鄭岩軒見狀也不多話,也收起臉上的笑意,背後的人是誰他們現在還不清楚,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如今他們在明,對方在暗,形勢很不利,水傾她,再也不能承受任何一次這樣的傷害,鄭岩軒的眼神裏露出冷冽的光芒,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的閃失發生,又轉頭看了看病房的方向,抿了抿唇,轉頭離開,水傾這裏有蘇雲城守著應該不會出問題,他得去做其他布置。
任喬生在白菁離開後的一會兒也就抬腳跟了過去,等到把自己的車開了出來,坐在了駕駛位上,他才覺得有些莫名,他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明明知道跟著白菁去肯定會有麻煩,得不到好,可就是忍不住想跟著去,這種欲望怎麼都壓製不了,任醫生二十幾年來一心都撲在了醫學鑽研上麵,雖然智商過人,不過在某些方麵卻是遲鈍地驚人,自然也就意識不到自己這是在為人家姑娘擔心。
不過任喬生的苦惱並沒有持續多久,習慣讓他從來都是想做的先去做,至於原因,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這樣想著,任喬生就發動車子準備尾隨在白菁後麵,誰知道抬頭一看,哪裏還有那人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任喬生氣惱地捶了下方向盤,卻也不敢再耽擱,想著剛剛白菁說的地點,開了下導航便趕過去。
白菁聽著白峰龍侮辱性的話,並不動怒,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她隻是看了看白峰龍,眼神裏滿是不屑,“做夢。你也配?”忍了這麼多年,她已經受夠了,就算如今落在白峰龍的手裏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妹妹現在也已經安全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夠當麵和她說聲抱歉,對顧水傾的那些傷害,都是她的一味任性。
“啪!”白峰龍這麼些年一直養尊處優,底下的人對他無不是恭恭敬敬的,連大聲說話的都極其少見,更何談像白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權威,聽到白菁這樣說,想也不想就一個巴掌招呼了過去,“我不配?如今你在我的地盤,誰給你的膽子和我說這個字的,嗯?”白峰龍的一隻手直接攥住白菁的下巴,用了大力,再稍微加點力度都能夠將骨頭擰斷。‘
白菁的臉上找不出一點恐怖的神色,隻是看著白峰龍,眼底的諷刺和嘲笑顯而易見,她從來沒有把白峰龍當個人物來看,在白峰龍身邊十幾年,她早就察覺出來,白峰龍後麵一定有人,不然像白峰龍這樣的貨色怎麼能夠一路順風順水的穩坐**的老大,他雖然狠辣但是心計和智慧都不足,白菁並不是沒有去調查過白峰龍身後的人是誰,但怎奈背後之人實在是太強大也太神秘,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尋不到。
“你不過也隻是一個棋子工具而言,這一生隻是聽命於人,可悲吧。”白菁看著白峰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恨意與嘲諷,就是這個男人,害得她家破人亡,還讓她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活飲其血,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白峰龍心裏一驚,沒想到白菁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他自以為這些一定不會有人知道,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了,怎麼還會被人發覺?若是被菀妃知道了,一定會責怪自己不小心。
白菁原也隻是心中的猜想,並不敢肯定,如今見白峰龍的神色有異,便知道自己是說對了,心裏也更加不安起來,若真是這樣,那背後之人那麼容不下她們一家又是為何?水傾她,還會不會有危險?
“呃~”白峰龍的手一下子從白菁的下巴移到她的脖子處,一把攥住,被一下子掐住脖子的白菁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白峰龍的眼睛一眯,這才是正常人麵對他堂堂**老大應該有的表情,痛苦,恐懼,卻又無可奈何!“是誰告訴你的!”白峰龍的臉上露出極其凶狠的神色,他一定不能容許任何的意外和變數出現,顧水傾已經知道了他和主子的最大的秘密,是一定要找準機會除去的。隻是顧水傾那裏是他自己說的,白菁又怎麼會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若是還有其他人,也一定要斬草除根!
白菁看著白峰龍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是眼底卻寫滿了慌亂和急迫,很明顯是被人抓住了軟肋的模樣。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快說!”白峰龍此時心裏著實是慌了,他實在是想不通白菁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如果連他們原本並不屬於這個朝代都知道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那在世人眼裏他們一定就是怪物,世界也不允許有他們這樣的異類出現,他和主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行不行,他不能讓事情演變成那樣,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自由和地位,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