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小走到床邊,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人,雙眼緊閉,眉頭深皺。這人的容貌跟自己很像,都說女兒像父親的多,看著這個貌似很痛苦的‘父親’她竟隱隱感到心很痛,也不知是這屋裏煙霧太大還是怎樣,隻覺得心裏堵得慌,她看見床周圍有兩個銅盆,都裝的滿滿的水。她去端盆,她年紀小,個頭和力氣都不足,費很大力氣端著水去澆香爐。直到把那些暗火都澆滅了,才回到床邊,伸手去晃男子。“父皇,父皇你醒醒啊。”搖了許久都沒有反應,方小小又去掐他人中,等到他好不容易醒了,看見方小小的第一句話竟是:“煙兒,你來接父皇了嗎?”
“父皇,我不是來接您的,您仔細看看我啊。”方小小趕緊拉住他。
“煙兒,煙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他終於看見方小小,掙紮著就要起來,方小小趕緊扶他的雙臂。“朕剛才做夢夢見你同朕告別,你……”說罷就已經哽咽說不出話來。方小小低垂著頭。“父皇,你看我,我沒走啊,我就在這裏。”她心中想:也許那是真的江南煙,真的江南煙同你告別的。
“是啊,朕的煙兒就在這,煙兒,你告訴朕,你之前去哪裏了?朕聽說你貪玩跑出去了,可朕知道事情不這麼簡單,但朕一直病著,沒辦法親自去查。”
“父皇,我之前被一群綁匪抓起來了,我在暗處聽他們說是被一個身份的人指使的。”
“原來如此嗎。”江振柏自嘲似的笑了幾聲,竟又咳出血來,他隨意用袖子擦擦嘴角,神情嚴肅地看向方小小。“煙兒,父皇怕是過不了這一劫,日後若沒有父皇陪著你,你也要堅強,你要記住,你是江氏皇族的子孫,你身上躺著的是江氏皇族的血脈,我們江家的人從不會輕易認命……”說罷又是一陣幹咳,方小小去拍他的後背,剛想說什麼,卻被門外的聲音打斷。“公主,皇上身子弱,經不起長久打擾的。”
“是尚寂言啊,煙兒,你快出去吧,朕最後叫你記住一句話:從今以後,但凡跟這皇宮有關係的人,你都不要信,我會叫零夜將你送走,從今隱姓埋名,再也不要回來。”他說完就看著方小小,那神情,似乎這是最後一麵了。方小小心裏替他可悲,你的女兒估計已經投完胎了,難為你還以為我是你女兒為我謀劃。不過她也不能把真相告訴他,估計他現在的體質,一定會激動的當場去追他閨女去,自己的事就大了。方小小出了殿門,就看見尚寂言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方小小心裏清楚他一定聽到了剛才的對話,皇上的宮殿那麼大他都能不用力喊就能讓方小小二人聽見,可見其內功深厚。
“多謝太傅體諒,還勞駕太傅和姐姐等在殿外這麼久,實在過意不去。”方小小一改之前的態度,和和氣氣地對眼前的二人說。
“妹妹同我這般客氣做什麼,妹妹見著自己的父皇自然要說些體己話的。”江南雨似乎對方小小態度的轉變十分開心,欣慰的說道:“妹妹如今懂事了,姐姐就是最開心的。”
“是啊,如今公主不怪我便好,我哪敢叫公主向我道歉啊。”尚寂言又是那一副嘴角含笑的狐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