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比利的母親一樣,哈丁的妻子未在電影中現身,但是對哈丁的影響卻無處不在。在團體心理治療中,大護士曾提到哈丁“由於妻子經常看街上的男人,會覺得不舒服”,並且懷疑妻子不止一次出軌,哈丁也點頭承認了這些事。然而,哈丁沒有製止妻子的做法,甚至哈丁根本不敢跟妻子正麵較量。哈丁明知道妻子紅杏出牆,卻不知道該如何質問她,這恰恰從側麵體現了哈丁的妻子在家裏處於強權地位,女性代表的強權勢力滲透在生活的各個方麵。影片中還提到,哈丁來到精神病院並非受人強迫,而是出於自願。這種所謂的“自願”其實是在強大的心理壓力下做出的無奈之舉。正常情況下,家庭生活應該是溫暖的,而精神病院的生活無聊而乏味,但是哈丁寧肯生活在這種乏味狀態下,也不願意回歸家庭,可見哈丁在家庭中受到妻子的壓迫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哈丁的妻子是強權政策的一個隱性代表。由此說明當時的美國社會,民眾所受的束縛和控製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公共場合,而是延伸到了家庭內部,這充分說明了當時社會對民眾的壓迫程度之深。
五、酋長的母親——強權的隱性表現者
酋長的母親同樣是以隱性表現者的身份存在於電影中。電影一開始,酋長是以一個又聾又啞的大塊頭形象出現的,然而實際上酋長卻是所有病人中最清醒的一個。結合小說中的描述,我們可以了解到酋長同時遭受兩方麵的迫害,一方麵,作為印第安人,酋長代表了遭受美國政府壓迫的印第安民族。把一個在精神病房拖地的病人稱作酋長,本身就是對其酋長身份的貶低及其所做事情的諷刺。[3]在肯·克西的同名小說中指出,布羅登的童年時期正處於以美國為首的白人文化想要同化消滅印第安文化的時期,而布羅登的母親是一個白人,布羅登生活在一個混血家庭裏。布羅登的母親代表了強勢的美國政權,母親強迫布羅登放棄屬於父親的印第安文化而接受白人主流文化。但是當布羅登試圖進入到主流文化時,其具有明顯印第安特征的高大身材以及褐色的皮膚卻又受到他人的嘲諷。以酋長為代表的印第安人在文化鬥爭中失敗了,酋長不得不逃到精神病院,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另一方麵,在肯·克西的同名小說中指出,酋長和父親一直采用布羅登母親的姓氏。[4]布羅登和父親都被迫放棄了自己尊貴的姓氏,這說明布羅登母親在家裏的地位極高,控製力極強。影片中根據布羅登的描述,原本父親像大山一樣強壯,隨心所欲,但是後來因為酗酒,由原本的高大形象逐漸萎縮,甚至後來連狗也不認識他,最後因為酗酒而死。布羅登父親由強到弱的轉變恰恰是由於長期受到以其母親為代表的強權政策的壓迫,是弱勢群體對於強勢群體的示弱與妥協。
六、結語
電影《飛越瘋人院》將美國製度化社會縮小成一個精神病院,將社會中各個階層、不同身份的人縮小成一個個獨立的病人,通過隱性和顯性兩種表達手法,展現出美國普通民眾受到的壓製和迫害。影片首次將女性作為第一性的形象出現,女性角色的翻轉使得影片的諷刺意味更強,同時影片中使用大量的象征性描寫來批判機械化社會已經使人喪失最基本的人性而淪為機器的本質。電影最後雖然麥克墨菲死亡,但是酋長模仿麥克墨菲的行動,將洗手台拔下來砸破窗戶而成功逃離。這預示著以酋長為代表的有自由意識萌芽的人們開始反對製度化社會的壓製,使人性回歸。
[參考文獻]
[1] 劉偉.從文本到影像——談《飛越瘋人院》的改編[J].電影評介,2009(09).
[2] 靳瑜.《飛越瘋人院》二元對立意識形態的顛覆[J].東南傳播,2013(05).
[3] 陳豔龍.從《飛越瘋人院》看美國印第安人的文化身份認同[J].作家,2011(10).
[4] Ken Kessey.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M].New York:Viking,19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