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冷場,沒人開口。好一陣,在他有意識的等待下,有人試著問:“能不能找銀行再貸點款,幫助農場暫時脫離這種局麵?”
不等他開口,就有人反問:“農場都欠了人家上百萬,還會貸款給儂,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想都不用想,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
他微微笑著:“這隻是一個方麵,假如,俺就假如說能夠貸點款暫時性解決目前的困境,可以後呢,還有還銀行的貸款呢,儂咋辦?人家銀行不可能次次都給儂救急,而且儂貸了款,一次還行,兩次三次人家還會給儂貸麼?就是縣長出麵也說不過去,沒道理嘛。”
這一條路沒用,又是一陣冷場。洪副場長問他:“那要不,俺們再找找政府,看縣政府能不能幫幫俺們?”
他笑了,反問:“洪場長,儂要知道,俺就是政府派來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問題沒解決,又跑到上麵去求援,儂說政府會咋說?管用?其實大夥心裏頭都清楚,北湖農場要想解決,最為缺乏的就是資金,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了,啥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見大夥都使勁的點頭,表示讚同這句話,他接著說,“所以俺們現在要想的就是能不能和人合作來搞好農場,或者找人來投資經營,沒有外資農場就沒有再次發展的動力。”
這時有人小聲疑問:“這個樣子,還會有人到農場來投資嗎?明擺著賠本的買賣。”
“話不能那麼說,這要看人家咋樣看問題,儂覺得不行不一定代表別人也認為不行,表麵上好像暫時是吃虧吃定了,可要看後麵的發展,北湖農場有山有水,是多好的地方。”
“要投資可要兩三百萬,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到這裏來投資?真要那樣還不如自己開個農場,也比這一上來就要花一兩百萬還帳劃算哪。”
“還不隻那些,俺們這些工人他們能不管哪?俺們可是國家正式工人,是有國家保障,誰敢不讓俺們好過,他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要想接手農場,首先得把俺們處置好了才行。”
“那是肯定的,不管今後農場如何走,農場的所有工人都得保證不受損害,不能保證工人的利益,還要俺到這裏來幹啥?說到底,搞好農場的目的本就是要讓工人們的生活過得好,沒有這個前提,一切免談。”
“那,那還有哪個冤大頭敢來這裏投資噢?”
“這樣吧,關於農場的幹部改革,俺決定是一定要搞的,就目前這個樣子,誰來了都不滿意,一個這樣大的農場哪裏用得著這麼多幹部?俺認為農場就隻要設立財務科、技術科和工會這幾個部門就夠了,技術科負責農場的漁場、豬場跟林場所有的技術問題,其他的撤的撤合並的合並,儂們都是農場的中層幹部,應該說有一定的管理經驗,可以就這幾個部門想想自己適合擔當哪一個,拿出一個方案進行競選,那天工人代表說的話,要在全場選舉,這話不能不聽。”
“隻有選出所有工人都滿意的幹部,才能夠帶領工人們齊心幹好工作,另外各位也可以各顯神通,想想儂們自己的路子上有沒有能夠來這裏投資的關係,盡量給那些想來投資又怕虧本的人做做工作,能夠拉來多少投資就拉來多少,農場同樣會記住大家做的貢獻,這是關鍵時刻要靠大家的努力。”
散了會,他把洪副場長留了下來。這兩個副場長說實話,他從心底裏都不大滿意,吩咐做的事情完全是應付,上次叫拿出一份幹部改革方案,那哪是他倆自個想的,根本就是照搬了國家幹部任用製度,個別詞句略微改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