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特意對黃副鎮長看看,似乎是為剛才的梁安邦那番言語進行解釋,黃副鎮長挺起的身子又靠回椅子背,端起茶杯慢慢的吹著冒出的熱氣,整個人也就沉浸在朦朦朧朧的雲霧之中。
洪書記看看洪鎮長,洪鎮長端著茶杯品茗似乎不打算發言,便輕聲細語的說:“剛才黃書記說的六個人選俺覺得,調整支書,完全符合今天的龍墩鎮發展需要,隻是一下調整這麼多,差不多占了全鎮的一半,似乎有點讓人感覺,這龍墩鎮的大隊幹部隊伍是不是出啥事了,幹麼要這樣大動幹戈呢?祝書記儂看,是不是從穩定方麵考慮,適當進行調整而不需要這樣大動?”
說這話,洪書記完全是從龍墩鎮的大局出發沒有個人私心,臉上的神情也自始自終是從容不迫帶著溫和的微笑。
可這話停在祝書記耳朵裏,意思全變成了對他召開這次會議的否定,什麼大動幹戈什麼穩定說穿了就是不滿自己如此調整大隊支書,從心底哼了一聲,祝書記麵色不變的繼續用那種不溫不火的語調說:“洪書記,儂說的這情況俺跟黃書記也考慮過,是不錯,這次調整涉及全鎮的近一半大隊支書,幅度有點大,可儂要清楚,這是什麼時候,是舉國上下都在進行改革的時候,是龍墩鎮遇到前所未有發展機遇的時候,不是以前那陣止步不前的時候。”
“在這個時候,需要俺們鎮裏的領導,首先樹立起用人觀念,正如俺前些時候跟安邦所說的,國家提倡使用年輕幹部他才得以踏上領導崗位,要是放在以前,儂能夠想象跟他這般大的年輕人會是領導?那不可能麼,走到那,安邦也要被人認為是個剛畢業的學生娃。”
說到這,祝書記好像自己說了個好笑的話題,嗬嗬了笑起來,大家不由嘿嘿笑著把目光轉向梁安邦,後者也在和大家一樣帶著兩隻耳朵全副精神聽祝書記咋說,見說到自己一愣,沒回過神。
祝書記喝了口茶又說:“事實安邦也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是吧,國家能夠這樣做,俺們為什麼就不能緊跟國家發展的步子,把俺們的眼光放得更遠一點更高一些呢?依目前看,好像一下調整這麼多的大隊支書,似乎覺得不合理,可是同誌們儂們要想一想,大凡做事沒有大的變革,哪會有新的氣象出現,俺們要有雄心壯誌改變俺們所在的龍墩鎮,就必須需要俺們具備變革的精神,具備打破常規的精神,舊的條條框框完全可以打破,難道在今天,俺們的這個時代還一定得遵守那些陳規陋章嗎?”
這話說得很有點領導的氣魄,幾個黨委不由輕輕為祝書記的講話鼓起了掌,都說祝書記講得太好了,龍墩鎮要想發展就得需要祝書記這樣有魄力的領導來帶領。
龍墩鎮大隊支書的調整以祝書記的意誌進行了大換動,好在各個大隊的養殖場已經和大隊進行了脫鉤,大隊是誰當支書關係並不是很大,至少賬目沒有交叉,大隊隻是按照集體的股份在養殖場上年底分紅利,其他不相關,大隊支書換動頂多養殖場的負責人需要明確一下。
因為在以往大多是支書擔任這一職,沒考慮許多,可現在必須明確到位,大隊支書隻能是大隊的幹部,跟養殖場沒有任何關聯。可在這個時候梁安邦是不好出麵,其實任何人出麵做這個明確養殖場負責人的工作都不好,任誰都會理解成是跟新支書作對,更是跟祝書記不是同一條心,跟祝書記不同一條心,在這個時候的龍墩鎮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梁安邦不能出麵不代表他沒有方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體現在老百姓的身上可是十足的有主意,別看這些大隊支書沒讀過多少書,不認識幾個大字,大道理也許講不了幾句,可要論起應付的人本領卻是以生俱來,你祝書記不讓我當書記可以,這是你的權力,可你要想控製大隊的養殖場,那就對不住了,這裏可不是你的權力管理範圍,養殖場是全大隊人的,不是你祝書記一個人在上麵說說就是。
任免命令還沒下達,幾個大隊的支書就完成了大隊養殖場的負責人的明確,方法也很簡單,養殖場不是整個大隊的麼,由全大隊的老百姓推選誰來當這個負責人,每個養殖場都得把賬目向老百姓公布,得每年由老百姓公推公選,接受大家監督。
說到底,不是上麵任命,由老百姓自己選出來的,自然得全心全意帶領大家奔富,這一措施,本就是梁安邦內心想實行的,可是一時之間沒來得及做,這下倒好,祝書記的這一手,讓龍墩鎮的養殖事業逐步走上了正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