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痛苦(3 / 3)

二哥家是今年年初做的小兩層樓房,因要投資隻建了一層,距老屋有三四棟房子,倒不遠。腳下有炭火,把房門一關,熱氣在裏麵並不覺得冷。

都是屋落上的後生,年紀相差不大,除了他和梁笑天是單位上拿工資的,另兩個是在外麵打工,過年才回來,看樣子在外賺了錢,叫嚷著要打起碼要打十塊錢一炮帶買賣自由。

這在鄉下算大的,自摸一把,最少有五六十塊,還有外賣的七八個碼,胡一盤少不了上百,將近要去他小半月的工資,對此他無所謂,今年掏的人生第一桶金夠他使勁花也花不完,問梁笑天有沒有意見?自己是很想打大點,越刺激越好,今晚找的就是消磨時間。梁笑天笑笑說今晚自己是舍命陪君子,大家咋說咋行,到時候袋裏錢不夠就向二哥借。

二哥連聲答應說在俺家自不會折儂的麵子,隻管打儂們的。房裏開了兩桌,一桌麻將一桌紙牌鬥地主,圍著麻將桌邊的人多,允許看的人買碼,看的人也有勁,有時候手氣好買碼的比胡牌的進的錢還多。

牌桌上,錢幾乎不叫錢,那就是一張張紙,丟過來丟過去,十塊錢平時能買很多東西,這陣是零頭,沒人放在眼裏,隨便胡一把牌都不曉得是多少張十塊的大團結,見得多的是五十的綠票子,生活中出現不多的紅票子這時候也是動不動就拿出來散開。

打這種麻將,技巧並不高,胡牌要自己摸,很大程度上靠的是手氣,要論技巧他可是完全沒有,學打牌也不過一兩次,平時是連牌摸都沒有摸過,隻是天性領悟力不低,知道打牌,象這種自摸的牌,少出給人碰的牌,特別是越到後麵更要謹慎,盡量別讓人碰牌。

剛開始許是適應,一兩個鍾頭就流水似地輸了幾個月的工資,看看跟前的錢不多,找二哥借了幾百塊,說俺還就不信了,儂們能贏光俺的錢。

好不容易莊家胡一把,這下發了,自己莊家買了,另外三個人也買,加上吃了外麵買的六個碼,一把牌就進了180塊,接下來連頓了幾把莊,輸出去的錢又像流水似地流了回來,打到後半夜,外麵買碼的人少,幾個人覺得不過癮,議定胡牌獎八個碼,比開始還要大。

這一夜是他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真正的三十夜裏一夜長,整整一夜沒有合眼,仗著年輕身體好,硬是玩了整整一夜,天光接著走親戚,絲毫沒有困意。

初二三四幾天他分別到馬書記洪老師和朋友家裏走動,在家待的時間少之又少,晚上就是上牌桌,幾個後生知道他打牌爽快又不怕大,一見到他就約他打牌,在家就隻有忙於上牌桌。

鎮裏規定的是正月初五要正式上班,可在鄉下真正照規定執行的情況不多,不到鎮裏開過新年團拜大家是不會規規矩矩的蹲在鎮裏辦公室,大多的人是到鎮裏簽了到就走,忙著走親戚拜年,大家都這樣也沒人說話,馬書記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時候鎮裏反正沒多大事,無需管得那麼緊,冤枉惹人厭。

他這年心裏不願意回家,正式上班就到了鎮裏,鋪好床鋪打算在鎮裏住,流星茹見他也住鎮裏,高興的說正好有個人相陪,不然這大黑夜的真叫人害怕。

他打趣她說是不是要自己到她房裏去陪啊?這時流星茹才發覺自己的語氣裏有問題,臉一紅嗔道平時看你蠻老實的,想不到你也是跟他們一樣油嘴滑舌,你這樣以後我可不理你了。

他嘿嘿一笑說這可是你的不對,誰叫你說話讓人誤會啊,幸好自己是正人君子輕易不會上人家的當。

流星茹也笑了說那你可以當作沒聽見啊,知道人家是說錯了還要說出來。這有點撒嬌的味道,他隻得轉移視線說些其他的事情。

他住在鎮裏,小王是鄰居,也跟著他住下,供銷社有夏蘭芝利煙在上班,一時不再寂寞。新年團拜後,他的分工正式確定,分管鎮裏的科技、教育、衛生,科技是新生事物,就龍墩鎮來說實際就是指全鎮的養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