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痛苦(2 / 3)

對他這個人夏支書說自己是絕對相信的,但儂還年輕,有些事急不得,得慢慢來,反正蘭芝年紀也不大,對他說目前他的事還是要放在工作上,千萬不要因此影響工作,隻有搞好了儂手頭上的事,別人才不會說閑話。夏蘭芝也許是經過了父母的開導,精神比昨天要好一些,兩個人同到鎮裏,在大院門口分手,夏蘭芝還要上班。

心裏雖然經過夏支書的開導,相比要好過一點,可這幾天他不要值班,呆在鎮裏寂靜無聊的,家裏一時之間更不願意回去,想到流星茹放假走時跟自己說的有空到縣城去玩。流星茹是元月份從縣裏下派到鎮裏擔任鎮團委書記,兩人都是今年上來的幹部,加上都是年輕人,相對接觸較多,雖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相處的卻很熟悉。

想想還有幾天才臨到自己值班,這幾天就到縣城看看,打過流星茹留給他的電話,得知他真的要到縣裏玩,電話那頭的流星茹顯得很興奮的說好啊,這幾天悶在家裏正無聊呢,你來了我帶你到縣裏玩個遍。兩人說好流星茹在車站門口等他。好在春運車多,不比往日隻有早上發一班,下午才縣裏回來,要想搭車就得趕早。

擠在轉不過身來的車裏,顛簸了幾個鍾頭,到縣城時快中午,冬日的陽光依然寒冽,站在路邊的流星茹看見他過來,高搖著小手叫這邊這邊。他看見流星茹陽光下的身影,寒風吹得通紅的臉龐,內心的鬱結一時間似乎彌散開了,臉上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也招招手,向她走來。

接下來的兩三天,他有流星茹的陪伴,玩遍了整個南江縣城,雖然南江縣城破舊也不大,可比龍墩鎮又是兩樣,更主要的是在這裏沒有他所看見的熟人,可以隨他盡興的幹自己開心的事,而且還有一個願意聽自己傾訴的朋友,在這種時候人生能夠如此已經足夠了。

臨到他值班,才在先一天的下午搭車回到龍墩鎮。陰曆二十八,是鄉下人作興的過年,一年當中,全家人在這一天團團圓圓,在外麵的不管多遠都盡可能的趕回家過的就是這個年。

這天,他值班,按道理,值班也可以回家過個年,過完了年再回來就可以,他不想回家,就沒有去,對來勸他回家過年的二哥五哥說單位裏安排自己值班,這是他當領導的第一次值班,他不想給人不認真的看法,要他們自己回去過年,跟爺娘說清楚自己不是不想回家過年,而是要值班,鎮裏不能一個人都沒有,自己隻能盡忠於國家這個大家。

有這個大道理,哥哥就不好再勸他回家。公家的事二哥多少也知道一些,今年他提了副鎮長,大隊看在他的麵子上,讓二哥進了大隊暫時做村子裏的聯絡員,梁支書私底下說得清清楚楚這隻是暫時性過渡一下。

他做了鎮裏的幹部,自己一家人雖說跟平時一樣,可人家對他家裏人的態度就變了,對老爺老娘尊重多了,見麵總說老哥儂家細崽可出息了,老哥儂兩老老來有福呐。

他一個人在鎮裏孤孤淒淒的吃著從街上飯店裏買來的晚飯,這時候他把陪同值班的人都放回家了,曆年都是如此,這大過年的一時三刻沒人看家也沒事,坐在假期值班的黨政辦辦公室,看著電視裏播放的新春節目,電視裏熱熱鬧鬧,身邊卻寂靜無人。

他不知道此時的下梁家坳,在他的那個家裏,雖說有一大家子的人圍著兩張拚攏的八仙桌吃飯,表麵很熱鬧,可沒有一個人真正心裏舒服,他是細崽,近在鎮裏,卻借口值班不回家過年,任是誰心裏都明白,他是跟家裏人賭氣,不願意回來,老爺不說,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不敢提,一家人吃飯出現過年少有的冷清。

第二天接著是除夕,跟往年一樣是馬書記親自值班,鄉下人作興除夕守夜,守到夜裏零時,也就是晚上十二點的鍾聲剛剛敲過,家裏人都要開門打掛炮竹,迎接新的一年,這叫開門紅,寓意一年大吉大利,馬書記自當一把手以來,這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都是親自值班,親手打這一掛開門紅炮竹。這天他就不得不回家去,不然馬書記也不允許他在鎮裏。

鄉下人作興三十夜裏一夜長,剛吃完年夜飯,就有人來找二哥打牌。平日他是對打牌不大感興趣,一來工作忙二來自己的興趣不在這方麵上,自己玩的圈子裏要麼玩玩紙牌要麼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麻將打得少,今晚不願意在家呆著,跟著到二哥家去占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