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實際是個得罪人的活,象夏支書他們這一輩的人早就嚐過這種分工作大壩的滋味,承包到人但後來實行不下去,主要是人越來越學乖了得罪人的事少做,該要挖到1.5米深的拐的作弊少挖,串通量土方的人虛報過關,慢慢地隨著大壩越建越少也不需要這種方法趕時間,更沒有自願去管量土方的人。
今天他提出來馬書記自然希望大壩早點修好,至於他能不能管好不是馬書記考慮的,蹲點的是黃鎮長不是他,出了成績更好沒出成績也說不到他頭上,他隻是跟著馬書記同來看看大壩修建進度的連跟班都算不上,後來黃鎮長說要留他下來,馬書記也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做沒說二話同意了。
他倒是很樂意,這一整天跟著村民們一道夯土,比成天坐辦公室要舒活多了,活動活動筋骨,隻是一整天下來身子骨也累壞了,從來很少勞動的他除了大學裏打過一段時日不長的苦工沒象今天這樣賣過力。
太陽溜過坡時有小組叫他去量土方說任務完成了。他拿尺子過去一量,差要求還有幾公分說不行,得加工。一個上了年紀的村民不高興說共產黨做事哪有這樣認真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其他人也哄叫說要這麼嚴幹麼,走了走了。有人收拾工具準備回家,他說儂們回家他不反對,不過儂們就得明天接著來做完。說著他做好該做到哪的記號,有人說小梁秘書不必這麼嚴吧,公家的事帶帶過算啦。
他認真的說不是他不願意帶帶過,要是都這樣少做一點點,大壩到時不又是虛架子,明年大水一來衝倒了還不是儂們自己來作,與其年年來作不如作就作個結實,儂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他看看都在瞪著他看的村民們,意思很明白不是他有意跟各位為難,而是為了作好大壩,是為了他們著想。老百姓都是講道理的,想想其實是這麼一回事,就都拿起家夥幹了起來,隻有極少的幾個人撇撇嘴嘀咕著。
有這樣的開頭,後來完成的小組就沒有偷工減料的,實實在在的按照要求完工,雖然累了點但今天確實過得充實。
第二天看著他又是精神抖擻的騎著自行車跟黃鎮長同去的梁安邦,馬書記在辦公室裏不無感歎到底是年輕好,人鬥不過歲數,想想昨晚有人跟自己說的梁安邦不留半點情麵的按照要求一五一十的量土方,卻絲毫沒跟那些幾十歲的人扯皮三言兩語說服了他們接著幹好為止,臉上不由流露出欣賞的笑意,這個梁安邦還真是個幹實事的料子。
接下來的十幾天各個大隊按照鎮裏統一的部署有時兩個大隊有時三四個大隊一起上壩看大隊的人數多少決定,有了湖東大隊做了榜樣別的大隊跟他耍花樣的心思很少,頂多是分配土方的時候要求公平均等。
要做到絕對的均等靠手裏這些簡陋的工具自是不可能,他隻能盡可能量準,減少誤差,先一天的傍晚定好明天哪個大隊要挖土的地方,來天再當著村民的麵量給他們看,盡量做到村民心裏服氣,即使有點誤差也不是有意為之,多挑點也是挑到了大壩上為大壩多做了不是為他個人做的。
這十幾天來,天天跟大隊支書大隊長見麵,說起來,這些支書大隊長他個個都認識,防汛時跟著馬書記下鄉跑,哪些人不見麵,見了麵還都客客氣氣的叫他一聲梁秘書,臨走給馬書記一條煙同樣不少於他的一份,這些書記大隊長對他做事還很配合。
說穿了,他梁安邦做得認真並不是為了他個人,另一方麵人人都看見馬書記帶著他跑鄉下,不是親信人會這樣特別待他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沒見他家裏有啥門路更沒見他上麵有人,頂了天要說的他也就是有點能力,這沒人反駁,擺在那的事實,學曆最高,文章有發表在省級大報上。
有了這樣的心思,這些各個大隊的頭頭配合,他的工作好做好多,再者他沒有私心沒有偏向,都是這麼做過來的,老百姓看在眼裏,自也沒有啥好說的。
等到大壩修好,他的肩頭也差不多起了一層老卷,沒辦法,誰叫工具簡陋呢,量不到絕對的準確,一時嘴巴沒把住關說漏了嘴:“大不了俺幫儂們趕趕。”他這一開口,村民自然高興多個幫手,十幾天下來挑土挖方,各道工序都試過,這樣大壩提前完工。
大壩完工了,他還沒有從修壩的事情上抽出來,馬書記叫他把修建大壩的事情寫個總結材料上報給縣委縣政府,十足的既要動手又要動腦,文筆工作倒難不到他,想當年他高考語文可是得了140多分,全校的單科第一,寫個材料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