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書記和夏支書幾乎同時扭轉頭看向那個村幹部,兩個人雖口裏沒說啥,可村幹部還是從兩人的眼光裏看到了不高興,臉刷的紅了,不敢再說話。
馬書記腦子裏此時不適時宜的響起了昨天跟縣委辦於副主任通的電話,電話裏說起了梁安邦,於副主任聽說梁安邦分到了龍墩鎮不禁說了句“這小子果然這樣做了。”
馬書記自然追問“果然”的意思,於副主任把那時自己還在一中清楚的情況說了一遍,當時還認為是這小子的一篇高考作文而已,沒成想真的說到做到,“好小子!”
這個好小子,讓馬書記的內心顫動了一下,要知道,於副主任可不輕易讚揚人,從一中調過來不過四年時間,他由一個普普通通的秘書成為今天的享受正科級待遇的副主任,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於副主任是專門負責給縣裏一把手劉書記寫材料的,於副主任能從一中的教導主任轉行到縣委辦做秘書就是因為得到了時為縣委劉副書記的賞識才把他給要過去的。
馬書記心想不知道這個小梁曉不曉得有個欣賞他的老師,而且是位對他會有莫大幫助的老師會有何種感想,忽然記起報到的那天洪友靈說梁安邦是他的學生,嗬嗬,還真是回家鄉好啊,到處有師生關係。
曾經作為老師的馬書記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厲害,何況還是對學生蠻欣賞的老師,就看這小子有沒有真本事,要有真本事想不飛黃騰達都不行,馬書記靜靜的看著他走下壩腳,用玻璃瓶裝滿一瓶樣本水樣,蓋緊瓶蓋返回來,腦子裏轉了一連幾個念頭,傍邊的人看馬書記不做聲,也就跟著他一樣看梁安邦裝水,自然不知道馬書記心中所想,更弄不明白這個小梁在幹啥,隻是馬書記不做聲自不好再說啥。
等他上得壩頂,馬書記才問他覺得東湖的水資源咋樣。他點點頭:“初步看,這裏的水資源不錯,但到底怎樣,適不適合養魚,要養哪一種魚,俺得帶樣本回去化驗才清楚。”這時傍邊的人總算有人反應過來,敢情要在這水庫裏養魚,可誰養,咋養。
夏支書迷惑的問馬書記:“鎮裏打算在這養魚?”
馬書記笑笑搖頭:“鎮裏?俺可沒說過,是小梁想。”
聽了書記這話,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充滿疑惑的眼光在問:“就他?”他看出來幾雙眼光裏的不可思議,也沒做多解釋,不是一時的事,慢慢有時間來說清。
馬書記也有意不再說這事,對夏支書幾個說沿著壩走一走,看看還有什麼情況,汛期就要到了,得做好防範措施。
等從大壩上回來,已近中午,回來的路上,夏支書還是忍不住又問他養魚的事情,到底是咋回事,讓人心裏撓癢癢的難受。以夏支書豐富的人生閱曆隱隱感到這是湖東大隊的一個機遇,但說不清是哪回事。
他一邊走一邊有條有理的說了他的想法,僅僅隻是想法,要付諸實施不是那麼容易,首先是錢,資金,沒資金投入一切都是空話。
夏支書不大相信的一再問:“儂是說俺這片水能賺錢?”待他肯定的語氣回答,不容置疑,才像是恍然大悟說,“老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水還真是寶啊,以前咋就不知道呢。”
馬記在一邊提醒轉過彎來的夏支書:“老夏,醒悟得蠻快啊,隻是不曉得儂這裏行不行啊。”
“行不行還不是靠老書記的一句話。”老夏毫不掩飾的打著哈哈。
馬書記搖搖頭:“這回儂可搞錯了,行不行得小梁說了算,他懂技術啊,不懂行的人瞎指揮那可是要不得的。”
吃中飯時,村幹部對他分外的熱情,比來時明顯多了分尊重,人家可說是十足的大學生,真金實銀。
臨走,夏支書給三個人一人塞了一條蝴蝶泉,用黑油紙袋包著,說是梁秘書頭一次跟著馬書記到湖東來,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言下之意是他要是跟別人來是沒有這種好的待遇,他不想得,說自己不會抽煙。
馬書記輕描談寫的說小梁,儂不抽煙,也可以張給人抽,拿著吧。那意思好像說跟自己同來得這種待遇是應該的而且似乎也隻有跟自己同來才會享受到這種待遇,司機小付倒是見慣不慣的接過順手放進車後箱裏,毫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