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離開。”
“現在就離開!”
名嫣怒氣騰升,終是道,“我現在要回去,我若不回去將藥帶給白衣,恐怕白衣不用你出手…我把藥交給他就離開,行不行?”
上官鏡不允,“拿來,我給他。”
名嫣卻不給,“白衣在二十裏外的妖嬈山涵虛洞裏正等我…那裏極為隱蔽,我怕你找不到,誤了時辰。”
上官鏡知道名嫣想什麼,問了一個問題,終於放行。
上官鏡望著名嫣離去,長歎一聲。
“我到底還是來遲了。”
話音剛落,便在林子裏走出來一人,正是習有風。
上官鏡循聲望去,笑道,“你沒有來遲,陪我去喝杯酒。”
兩人便去喝酒,靜靜喝酒。
習有風不提方才之事,隻道,“圓缺,你要回去麼?”
上官鏡淡淡道,“我想先去看一看不染。”
千雲羅見上官鏡沉默,心中又是一酸,忍住未哭,抽身即欲離開。
上官鏡看見,搶上來一攔,“雲羅,你要去哪裏?”
千雲羅撇開頭,不讓上官鏡看見自己垂淚,“我要去找安適,我不能一直做錯事。”
“我跟你一起去!”
“圓缺,你?”
上官鏡怎能放得下千雲羅,伸手拭去千雲羅臉上的淚珠,滿懷遺恨道,“無論如何,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我也難辭其咎。”
千雲羅忽然道,“這些布局都是從你知道白衣和安適相戀才開始的?”
“報複的計劃早就有了。”
上官鏡直言不諱。
“你真傻。”
上官鏡不知千雲羅此話怎講。
千雲羅解釋道,“若白衣因為失去安適而痛苦,多海也一樣不會幸福。”
上官鏡見千雲羅猜到自己的初衷,有些驚訝,“那要怎樣做?”
千雲羅也不知,隻道,“我們先去找回安適。”
上官鏡看了看千雲羅道,“方才我說的全是氣話,不是衝著報複而去。雲羅,你跟在安適身邊那麼久,難道不了解安適是什麼樣的人?”
千雲羅細細一思,猶帶疑問道,“安適是什麼樣的人?”
上官鏡道,“她是一個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弱點的人。”千雲羅畢竟不知道上官鏡到底想說什麼,上官鏡又道,“安適受我威脅,剛開始或許有所顧慮,但過一段時間,她就敢賭我輸,她便又會跑出來找上白衣。
“我根本贏不了她。”
千雲羅聞言問道,“不知道安適想通沒有?”上官鏡搖搖頭,千雲羅又道,“你用了什麼辦法逼走安適?”
上官鏡眼中掠過一絲憂慮,輕輕道,“不重要了。”
兩人下了波瀾台,趕往明卷僧廬。阿虛穀依然在柴門翻閱經書,見到上官鏡和千雲羅並不認識,便道,“阿彌陀佛,不知兩位檀越來此所為何事?”
上官鏡上前道,“波瀾台上官鏡,找小師父帶路去白可人墓地。”
阿虛穀道,“阿彌陀佛,原來是水鏡先生。”
“正是敝人。”上官鏡道,“這位是我的夫人。”
“阿彌陀佛。”阿虛穀道,“水鏡先生,水鏡夫人,小僧有禮了。”
千雲羅笑道,“小師父有禮了。”
阿虛穀道,“貴客登門,有失遠迎,還請進來吃碗粗茶。”
上官鏡和千雲羅並不推辭。
三人來到白可人墓地,不見人影,卻見到墓碑上有兩封信。上麵一封是寫給上官鏡和千雲羅的,下麵一封寫給洛白衣。
上官鏡拿起信道,“看來人已離去。”
千雲羅問阿虛穀道,“小師父,那日你帶白衣前來可有見到安適?”
阿虛穀道,“未曾。”
千雲羅不解道,“安適在此,白衣怎會見不到她?”
阿虛穀解釋道,“那日在山前洛檀越便叫小僧留步,小僧不曾見著女檀越。”
千雲羅道,“如此白衣是見到安適了,卻為何都不在?”
上官鏡道,“這裏有一封信是給我們的。”
上官鏡將信拆封,閱畢交給千雲羅。千雲羅接過信閱畢,將信又交給上官鏡,“怎會這樣?安適一個人離開了。”
上官鏡搖搖頭道,“阿虛穀小師父,你先回去,莫讓白衣發現你也在此。若日後白衣尋你,你隻說為我指明方向,不曾領路。切不可讓白衣糾纏於你,察覺到我身係安適離去隱秘,否則白衣或有性命之虞,切記切記。”
阿虛穀告辭而去。
千雲羅道,“是什麼秘密?”
上官鏡道,“這項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千雲羅不複問。
上官鏡又道,“這項秘密隻有我跟安適知曉,不知為何傳到第三人耳裏?難道那一夜有潛藏之人?”
“潛藏之人?”千雲羅不解,“什麼意思?”
“偷聽了說話之人。”上官鏡下意識地強調道,“知道那項秘密,威脅安適離開白衣的人。”
“你是說他暗中偷聽到你們的對話,知道了秘密?”千雲羅已是自問自答,“他會是什麼人?”
“熟人。”上官鏡道。
“熟人?”
“是,熟人,並且是像我這樣特殊的熟人。”上官鏡道,“若非如此,以安適的個性必已將之格殺。”
千雲羅同意。
上官鏡又道,“雲羅你看,信封壓在墓碑之上,旁無一點泥塵,說明安適離開不久,甚至有可能…”
“有可能什麼?”
上官鏡忽地恍然道,“安適必是剛剛離去。”
“為什麼?”
“因為這封信。”上官鏡將手裏拆封的信放進懷裏,“以信裏的內容來看,安適絕對不想讓白衣知道她留信給我們。她信中既說白衣會折返,那麼留下兩封信就必須確認我們先到。”
“那要如何?”
“等白衣回來,告訴白衣安適離開不久,讓白衣去找回安適。”
“找回安適?”千雲羅道,“這豈不是讓白衣陷入死生之地?”
“白衣早就懷疑到我的身上了。”上官鏡道,“讓白衣跟著我們更不妙,我們要盡快揪出那個人。”
千雲羅道,“那個人連安適都不怕,雖說因熟人身份妄為,卻也並非有十分把握安適不會殺他。他敢出來,必定是很了解安適和他自己的能為,我們對付得了他麼?”
上官鏡道,“我們隻負責揪出他,對付他找大公子和詩詩姑娘,不可驚動白衣。”
千雲羅道,“白衣非等閑之輩,要如何瞞著白衣進行?”
上官鏡道,“所以要找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大公子的智慧,必不至於暴露。而二公子本就與白衣同行,這個照應想必是天助之。”
千雲羅道,“圓缺,你有方向了麼?”
上官鏡搖搖頭。
離開白可人墓地,洛白衣心事莫名,漸漸覺得有些不妥,停下腳步道,“靈秀,我們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疑點。”
“什麼疑點?”
“黑衣人白天逃遁時逃得快並不可疑,”洛白衣道,“但襲擊你時是午夜,他逃遁時也是那麼自如,這如何不令人奇怪?”
洛白衣肯定道,“若非極熟悉地形,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黑衣人絕不是阿虛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