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常卿早已有些疲累,吩咐店小二前去準備吃食與紙筆後,便仰麵倒在了軟榻上,雙目微閉,一邊稍作休息,一邊思慮這未來的生計問題。
自古以來,這江南之地,最不乏的就是才子,既然是才子,肯定少不了要吟詩作賦,文采比鬥,而這新昌縣屬行都管轄,如此優良的傳統,自然是最易傳承的,要不,怎麼會連岑夢吉那麼一個稍稍有些學識的公子哥也熱衷於炫耀文采呢?這不就是商機嗎?
冠以當世才子之名,以一首詰屈聱牙,寓意模棱兩可的詩句,邀請那些富貴公子們前來辯上一辯,又或者可以命名為當世才子詩集鑒賞,稍稍收取些費用,豈不是財源滾滾。
想到這種無本生利的買賣,旋即便能解決食宿問題,梅常卿歡欣鼓舞,煩惱頓消,暗自在那偷笑。
正想著,店小二已送來了吃食與紙筆。
梅常卿知道,最為了解本地情形的,其實並不是什麼縣官老爺,或是豪門大戶的富家公子,恰恰相反,這些客棧酒樓裏的跑堂小二,因為平日裏接觸的人即多切雜,任何的小道消息都逃不過他們的那雙極其明亮的招子,所了解的訊息自然也是最多最廣,如新昌縣誰家少了隻雞,哪家的小妾私養小白臉,哪家的公子哥勾搭丫鬟下人等這些私密之事,他們怕也是無一不知。
掏出幾文銅錢,效仿古人打賞給了店小二,梅常卿便拉著他坐在自己身旁,邊吃邊問道:“小二哥,我初來此地,有些事想要向你詢問一番,可好?”
見他如此彬彬有禮,還頗為上道的打賞了銀錢,店小二滿臉春光,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身旁,一臉真誠的道:“客官說哪裏話,有任何疑惑之事,隻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你可知道,這新昌縣最負盛名的才子是何人?”梅常卿夾起一塊番茄放進嘴裏,漫不經心的道。
店小二冥思苦想了一番,有些沮喪道:“客官,不瞞您說,新昌縣……小的還真沒聽說有什麼名氣太大的才子,不過,蘇州府前幾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狀元公,我倒是常聽見有人提及!”
“狀元公?豈不就是往屆科舉的殿試頭名?”梅常卿追問道。
“不錯!”
店小二微微一笑,眼中滿是崇敬,徐徐的道:“說起這位狀元公,那可是享譽整個行都周邊,他不僅家世顯赫,生的倜儻風流,而且文采出眾,頗受當今聖上青睞,年僅二十有三便外放保定府,任監察使,算是當今最年輕的五品外官了。”
“哦?”
梅常卿一陣驚訝,聽這意思,這豈不是集各種二代於一身,典型的高富帥,忙不迭的問道:“他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