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孫邈開心地應了一聲就跑了,一邊跑一邊心裏就嘀咕起來,這次老大這個老頑固怎麼就突然舍得給我零花去玩兒呢?不對勁兒啊?
不過不管對勁不對勁,孫邈還是很開心地滾了出去,帶著兩個忠心耿耿的小嘍囉冒雨尋歡。
剛出得寨門,孫邈便看到雨裏走來了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條人影,仔細一看,那瘦子正是他手下的候五。
遠遠地候五就看清了這一邊裹在蓑衣裏的五當家,興奮地對鐵恩說:“大俠,那就是我們五當家,我就在他手底下。待會兒我給你引薦一下,說不定不用見大當家就可以讓你留下了。”
鐵恩笑笑,不用跟左同和再廢唇舌功夫也挺好的,反正自己隻要想辦法讓土匪們走進新時代,跟冀州府明著搗亂就行。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寨牆前,候五衝孫邈施了一禮:“五爺,這位大俠想來投靠咱們。”
孫邈上下打量了鐵恩幾眼“好一條漢子,大個子我看你有些眼熟啊?”
鐵恩一張大眾臉堆滿笑意“草野之人,長得跟誰都像。”
“有什麼本事沒?”孫邈問。
不待鐵恩回答候五就轉過身,將後背給他們看了:“多虧這位大俠接住我提溜了一下,不然候五今天站著就隻能夠到五爺的雞巴了。”
“去你大爺的”孫邈含笑踹了一腳候五,他手底下人跟他一向沒大沒小,也是因為這樣,孫邈在諸多當家裏麵最受下麵人歡迎。大家最喜歡跟著老五一起出門“遊獵”了,不過每次都隻有二三十人才有機會。
“學過點粗淺武藝,五爺要不要試試手?”鐵恩說著手掌便張開伸了過來。孫邈笑嘻嘻地伸出一隻手去握住那隻青筋暴起的蒲扇大手:“幹咱們這行,握手可不是個好習慣。”
“確實不是一個好習慣!”鐵恩臉上也笑了起來,五指慢慢撮了起來,孫邈頓時覺得剛剛還是一隻溫暖的,有著泥瓦匠一般滿手堅韌黃繭的大手立刻變得如同冰冷的岩石一般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
孫邈一張還算白淨的臉上頓時變得血紅,“手上力氣還不錯,見過血麼?”說著另一隻手拍了拍鐵恩的手,示意自己讓步。
鐵恩笑著扯開了衣襟,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箭傷刀痕。
孫邈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傷痕一陣頭皮發麻,拍著大腿喝彩道:“好漢子,大丈夫,真英雄!兄弟跟我幹怎麼樣?”
“有酒有飯就行。”鐵恩聲音淡淡的,手指在身上補丁摞補丁的破衣服上摳了摳,仿佛在給自己這樣的低要求做注解一般。其實這身衣服是他臨時起意在山腳下一個小村裏偷的。
“怎能如此虧待兄弟!我孫老五是這樣的人麼?”孫邈佯裝憤怒,扯著候五的性感露背禮服:“這小子都能穿沒補丁的衣服,一定得讓你老哥這樣的人傑穿得跟老土豪似的才能彰顯我連雲寨求賢若渴之心呐!正好兄弟要去冀州城裏,帶你們幾個一起去玩玩兒,壚邊月的花酒我請客!酒敞開喝,姑娘隨便挑!就算是花魁,想日就日!”
鐵恩配合著淫笑起來。候五聽得滿心羨慕:“五爺,算我一個好不?”
“你?”孫邈斜著眼看了一眼矮矮瘦瘦的候五:“你不是今天的遊動哨麼?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好了。”
冀州城裏芳草弄是最出名的花街,各色各等的姐們兒在這裏都能找到。不過要找最高級的,那還得去城北的壚邊月,壚邊月三字取自於晚唐韋莊的“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走的是文藝綠茶路線,姐妹們無一不是擅撫琴弄簫,工詩詞書畫的角色。就算長相一般的那也不是芳草弄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
壚邊月自然有酒,不過更重要的卻還是格調很高的皓腕凝霜雪們。與瀟瀟秋雨下門庭冷落的商店酒樓不一樣,冷雨寒秋裏壚邊月的門前依舊熱鬧無比,下午剛剛開業就擠進了許多文人墨客,江湖豪俠,市井流氓。
看來這個淒風苦雨的天氣裏,男人們的家裏的被窩是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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