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的謀殺(2 / 3)

這樣的天氣,大街上空蕩蕩的,別說做生意跑買賣的懶得出門了,就連乞丐們也沒了動靜,整整一條大街上除了積水的寒潭之外就隻有滿地枯黃的落葉被秋風吹著跑了。

忽然積水塘上一個黑影躍了過去,再一閃,繞過了角落裏的一顆大樹,拐進了一旁的巷子裏,那人穿得破爛不堪,深秋時節,又逢寒雨過後,他竟然隻穿了雙草鞋,破爛的褲管將兩條小腿露在了外麵,手裏還拖著一根被摩挲得光滑的竹杖,顯然是乞丐一流了。

忽然又一個胖大的身影追了過去,手中抄著一根沾滿麵粉的擀麵杖跑得氣喘噓噓。那胖大身影扶著膝蓋喘了口氣,踏碎一地水塘之後繞過了街角的大樹追進了巷子。然而他的動作卻忽地頓住了,仿佛看到天下間最可怖的場景一樣,睜大了雙眼,腳下踉蹌著退了回來。

跌坐在巷口的泥水裏,他失措地拿擀麵杖在地麵上下意識地揮動兩下,積水被他打得飛了起來,落到了樹後。剛剛那個跳動靈敏如同羚羊的乞丐竟然仰麵摔倒在地,額頭上一片殷紅,臉色卻灰敗了。巷中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撣了撣身上的黑衣,厭惡地啐了一口之後搭上牆頭躍了過去。

胖大的人在泥水裏坐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爬起來就往知府衙門跑去,那擀麵杖掉在了水塘裏,激起一片漣漪。

事發突然,冀州府當班的捕快立馬出動,將現場保護了起來,屍體拉回斂房交給仵作驗視,追人的糕點師父也被請去喝茶,當他費勁千辛萬苦回想起來那人翻過巷子旁院牆時候,守著現場的捕快已經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鬱鬱不得發了許久的秋雨終於落了下來,將巷子裏所有的痕跡全部抹去,就算找獵人借條最好的獵狗去聞味尋蹤也沒辦法了。

提刑司的宋提刑看著無奈的捕快們心頭一陣無名火,狠狠地一巴掌砸在了花梨木的大桌上。花梨木是硬木,厚重異常,宋提刑一介文人竟然將那桌子拍得愣是響如犀鼓,可見其中憤怒。

“去請劉捕頭,讓他帶人在四周細細勘察,不要放過蛛絲馬跡!”宋提刑臉色鐵青。

兩個捕快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按著腰刀便出了門。走了不遠,一個捕快就對同伴說道:“不過一個乞丐而已,死就死了吧,往冬天過,哪天不死幾個要飯的?宋提刑怎麼跟死的是他爹一樣?”

陪他一同走的捕快鬢發霜白,一雙眼睛卻晶晶亮,隻見他環首四顧了下,壓低聲音對同伴說道:“小心你這張嘴,別亂說話惹上禍,劉頭兒最近有些風頭太勁,越俎代庖了!”

年輕些的有些不解,問道:“你是說縱火跟臥虎山匪盜案?”

“還有幾樁凶殺案,他宋大人出過什麼力了?整天窩在書房裏喝著茶水訓人,這些案子全是劉捕頭破的,他還想像以前那樣直接把這些功勞撈過去,可咱劉捕頭直接搭上了知府老爺的線,哪還有他的份了?這不,你看丫挺的給急得。”

“那咱們現在去請劉捕頭?”

“請個鬼,忙了一早上,水米還沒打牙呢!咱們去鬆鶴樓打個牙祭!”

“我可沒錢啊!”年輕捕快趕緊捂住了腰間荷包。

年長些的嘿嘿笑著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把點餉銀全扔進芳草弄那些娘們兒身上了吧?”

年輕捕快臉稍稍一紅,隨即反唇相譏:“總好過有人拿點餉銀全被被老婆管了。”

年長捕快也不惱,勾著小年輕慢慢走遠,嘴裏喃喃說道:“你早晚也要有那一天的。年少荒唐,嘿,老子也年輕過呀……”

二人來到鬆鶴樓時時光尚早,加上天公不作美,鬆鶴樓中並沒有幾個客人。二人要了樓上臨窗的座位坐了下來,隨意點了幾樣酒菜便聊開了。二人出身公門,聊的卻都是些家長裏短,官府秘聞,案件疑點什麼的二人都很有分寸地沒有提及。忙忙碌碌的人聊起八卦來總是就那麼幾件,還都是聽來的,三兩句一說便發現,原來大家的信息來源都是一樣的,頓時就沒了聊天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