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心”冷羽驚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聲音清亮帶著些許嘶啞,驚散枝頭群鳥,振翅飛舞。
鳳歌舞轉身看向冷羽,眸光帶著些許詢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飛鏢擦著她的肩頭飛過,隻撕去肩頭紅衣一角,直直飛過釘入樹幹。
冷羽驚魂未定的看著這一幕,心猛然鬆開,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隻覺一切都很幸運,對鳳歌舞仍舊詢問的目光報以微笑。
冷羽清秀的臉龐不似以往稚嫩,現今多了磨礪後的硬朗堅強,隻是輕輕一笑,便覺舒心。
鳳歌舞視線一頓,轉身低眸,那種笑容她似乎已經四年未曾見過了。
抬眸望去,寬粗的樹幹上插著一枚飛鏢,露出的尾部豔紅如血。
勒起韁繩朝它走去,拔出飛鏢,隻一眼瞳孔微縮,卻笑說:“原來你叫我是因為這個啊,我還真是福大命大,真要幸虧……”。
幸虧她及時轉身,否則這淬了毒的飛鏢刺進她的體內,她可真要下地府了。
從懷中掏出錦帕,將它裹好後,揣入懷中,唇邊笑意淺薄。
冷羽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動作,不解無言。
兩人相視,隨即瞬踢馬腹,絕塵而去。
崖下林中暗處,兩名黑衣男子,凝視著鳳歌舞離去的方向,久久不動。
其中男子黑衣如夜,雙眸灼華:“傳言九女,實之不屬啊”。
“不過運氣好些罷了,若我再去,必定將她……”另位男子緊握雙手,眼中盡是不甘,語氣自也帶上了幾分殺意。
黑衣男子輕蹙眉梢:“不必,她的命暫且留著吧,活的久些,不更有意思嗎?”。
“可二爺那裏……”男子支吾不安的看著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唇角輕抿,一絲不屑傾露:“不過螻蟻之輩,我從未看在眼裏”。
暗處的陰影倒映子黑衣男子身上,遮蔽了男子容貌,隻留那抹黑色如夜寂寥,暗藏危險,在風中凜冽。
——
日上中天,三月初春雖不及夏日焦灼,但微含熱意。
暗鳳宮宇樓頂之上,劍光閃爍,一抹藍影穿梭在殿宇間。
男子緊束的發髻被打散,額間沁出的薄汗將發絲沾在臉上,颯氣間一抹陰柔。
鳳眸中攜滿了柔色,挺鼻下雙唇薄紅,勾笑不語。
耳邊風聲驟響,忽地深笑,眼底浸滿厲色,手腕翻轉挽起劍花,淩空破響聲漸消,血色彌漫雙眼,斑駁血滴濺落臉頰,將那臉襯得幾分詭異。
樓宇下,宮女倒在血泊之中,麵目被劃開數道傷疤,鮮血縱流,雙眼微瞪,其中恐懼不解,到死也不知她為何落得如此。
男子掏出綢帕擦拭著臉上沾染的血跡,完罷,將錦帕扔落地上,風過,也不知將它吹向何處。
唇角無情卻笑,恍若地上那具屍體,並非出自他的劍下。
閃眸間,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竹鳴,他輕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荒院中,黑衣人站在原地踱步等待著男子的到來。
男子跳落樓頂立於院中,緩步走向黑衣人,輕聲道:“事情辦得怎樣?”。
黑衣人看向男子,垂眸沉聲道:“任務失敗”。
簡單四字,使得鬆快的氣氛頃刻緊張低冷,半晌,男子輕笑言說:“你們連她都解決不了,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真是群……廢物”。
最後兩字輕的似風都能吹散,黑衣人自是沒有聽見,何況,他也不敢當麵對黑衣人說出,畢竟與他們做對無非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