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要早點去啊。”劉美拉住沈寡婦,“咱們家可就隻能指望沈芬了。”
“我知道。”沈寡婦現在也是不耐煩的很,“咱們家地一直沒種著,馬上趕緊租出去,價要的高點,能是點錢,就是點錢。”
“知道了,娘。”沈大柱道。
這賭館的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沈家的,這不上門討要銀錢來了,這白紙黑字的,想要狡辯也狡辯不了。
“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白眼狼,一分錢都沒有,想要錢,從老娘身上踏過去。”沈寡婦指著這些人鼻子就罵,還以為能逞能猖狂一些,把這些人嚇跑了。
可是這些人都是賭場上的老油條,怎麼會怕沈寡婦呢,直接一腳就將沈寡婦踹在地上。
劉美看的害怕,也不敢隨便出頭,就躲在屋子裏抱著沈龍。
沈大柱讓他們打了一頓,為首的人指著沈大柱,“我給你兩天時間,要是沒有的話,就拿你家的地契和房契來,要不然就再把你關牢裏去,呸。”
那些人又打又砸,走了之後,沈家是一片狼藉。
沈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鬧了這麼大的事,自然全村都知道了。
沈麗出門的時候,縫個人就來問她,她爹家裏出了什麼事情,這沈麗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後還是聽張素貞說的,張素貞那時候正好路過,看見了沈家的情況。
“是你爹欠了人家二十兩銀子,被抓進大牢有放出來了,現在人家來上門討要銀子來了。”張素貞道,“這沈家沒有銀子,所以就又打又砸又搶的。”
“真是作孽喲。”張母說了一聲,“這二十兩,真是...都夠一家子活幾年了,我記得大柱不喜歡賭錢啊。”
“聽說是申二帶著去的,申二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張素貞道,“現在怕是沈家一兩銀子都沒有了。”
沈麗聽著有些憂心,但是她現在也不想摻和那麼多的事情。
不過沈家可沒有那麼好心,尤其是劉美,這不又把主意打到沈麗頭上了。
“娘,現在沈麗不是成家了嗎,怎麼說她也是沈家的根兒啊,不能見死不救啊。”劉美又在給沈寡婦出主意,“這二十兩銀子,應該也有她的一半,她得出一半才行。”
“可是這沈麗能願意嗎?”
“不願意就去找張家啊,現在咱們兩家可是親家,他們家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要是不肯出銀子,就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看他們願意不願意。”劉美麵色猙獰,現在也是被這銀子的事情,弄得一頭大二頭小的。
劉美也不是沒想過偷偷跑走,可是這手上攏共就二兩銀子啊,現在又不比之前年輕貌美的,現在年紀也大了,再想找個也沒那麼容易,也隻能咬咬牙,就在這裏住下來了。
但是讓劉美出這二十兩銀子,她也不甘心啊,她自己損失了十兩銀子,現在金子首飾也沒了,就一心想把其他人拖下水,要不然的話這怎麼能讓她咽下這口氣呢。
“娘,你這怕什麼啊,要不是你說說這二十兩銀子咱們從哪來,別忘了,家裏現在可是四張嘴呢。”劉美沒好氣的坐在椅子上,惡人她可是不願意出頭當,隻能去慫恿沈寡婦了。
沈寡婦一拍桌子,“行吧,這沈芬咱們好歹也養了這麼多年了,總不能現在不見死不救吧,咱們這就去。”
“我還要在家裏照顧小福呢,娘,你自己去吧。”
沈寡婦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我去,你到時候可別後悔,一分錢你都別想得。”
劉美這一聽也是沒有辦法,隻能跟著沈寡婦去,至於沈龍和沈鳳隻能讓隔壁的大嬸看著,到時候給她點菜,也就算是了了。
沈寡婦和劉美去的時候,是張母開的門,“這不是親家祖母嗎,怎麼有空上門來了,往裏麵請。”
沈寡婦和劉美直接就進去了。
張素貞就是來串門的,正打算走,看見沈寡婦和劉美,就又不打算走了,這兩個人來肯定沒什麼好事,這張母和沈麗都是軟和性子,怕是要吃虧。
張素貞這點是算的挺準的。
沈麗道,“嬸子,您在這先坐著,我出去看看外麵出什麼事了。”
“你去吧,我在這,有什麼事情喊我。”張素貞道。
“好。”沈麗不放心,就去了前堂。
張母對沈寡婦和劉美還是客客氣氣的上了茶,“不知道親家祖母和親家母有什麼事情上門來嗎?”
“這沒事,我們也不上門來是不是。”沈寡婦倒是一點不拿客氣當福氣,反而這讓沈寡婦心理上有些得意,“這親家母啊,咱們兩家結了親也算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這是自然的。”張母和藹的笑道,“自然是一家人了的。”
“那這親家有事,也是不是該有難同當啊。”沈寡婦這話都是劉美教的,要是擱著沈寡婦的脾氣,早就吵吵起來了。
張母道,“這有事,當然是盡力相幫的了。”
沈寡婦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劉美也在旁邊抽泣,沈寡婦道,“還不是為了我那苦命的兒子嗎,那麼忠厚老實,被人騙的渣都不剩啊,最後還得我這把老骨頭頂上去,我這一輩子,老爺死得早,辛辛苦苦的把兒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娶了媳婦,一天好日子都沒享福過啊。”
張母也心有所感,她也是喪夫,獨自將張興玉拉扯大,不過她也清楚,這沈寡婦突然來這裏哭這些事,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張母也跟著哭起來了,“哎呦,親家祖母我是最清楚你的,我把興玉一個人拉扯大,好不容易才娶了麗姐兒,這好日子才剛剛過上來呢。”
沈麗進來就看見三個人一起哭,有些不明白,走到張母跟前,“娘,您怎麼哭起來了。”
張母拽了拽沈麗的袖子,“麗姐兒,你去煮點飯,你祖母跟你二娘中午在家裏吃飯。”
沈麗見張母這麼說道,心裏也明白了,“好,娘,您別哭了,哭的傷身子。”
張母把沈麗支走了,然後張母又開始哭哭啼啼的,“我也不容易啊,親家祖母你的想法我是最明白的喲,這寡婦,孤兒寡母的最不容易了,以前受了多少罪啊。”
沈寡婦見張母身同感受,不禁心裏也有些苦楚,自己以前好強,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娶了個兒媳婦,結果給她生了三個賠錢貨,後來的兒媳婦又不是個省油的燈,這讓她心裏苦啊。
沈寡婦和張母兩個人抱頭痛哭,半真半假皆有。
這可讓劉美愁壞了,這走勢不大對啊,沈寡婦應該借機拿錢啊,怎麼哭的這麼起勁啊,嘴裏還倒苦水,半點不說銀子的事情。
劉美這不得不上前去插了一腳,哭了起來,“娘,您別哭,你這一哭我就想哭啊,現在大柱受了這麼大的罪,家裏半點銀子都沒了,現在連吃飯都是問題了,這可讓我們一大家子怎麼活啊。”
沈寡婦被劉美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次此行的目的,一把抓住張母的手,“你是最了解我的,咱們兩個都是寡婦,你也知道,我家大柱給人害了,你不知道我花了三十兩銀子才把他保出來,家裏就他一個,你說我這當娘的不盡心,誰還盡心啊,我這可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了,現在還欠人家二十兩銀子啊,昨兒又打又砸又搶的,家裏都被這些賊人掏空了,還沒有地方伸冤啊,這衙門就是他們開的啊。”
“這,這可怎麼好啊。”張母道,“這真是世道不公啊....咱們窮苦人家真的是遭罪啊。”
“可不是嘛,我這不才來腆著老臉,想要從親家母這裏來...借一些銀子嘛。”沈寡婦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劉美的話,還是說了借,可是這要是借什麼時候還就不一定了,怕是這輩子都要不到了。
“這....哎...”張母拿袖子擦了擦眼淚,“我也是有心無力啊,見到親家祖母這樣我也不忍心,可是家中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子啊,我這身子多病多災的,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不知道興玉之前給我抓藥就花了不少銀子,後來又娶親,家裏還欠著外債呢,現在興玉起早貪黑的去鎮上賺錢,就為了還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