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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蕾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
她從床上坐起渾身酸累的身子,下意識的察覺到這句身體也同樣處於經期。
她朝身下一瞥,褥上染上了一大塊殷紅的血跡。她看著小木床,又環視了四周,這才發覺自己原來在一間並不很大的禪房內,大概是昏倒後被人抬到了這裏。
韓蕾伸出這雙白皙柔嫩的手定定的看著,她對自己已是穿越的事實還是有些茫然的。
這時,禪房的小門“吱呀”一聲打了開,韓蕾抬頭看去,原來是先前的小和尚。
韓蕾猜想到這裏或許是他的禪房,忙將身下的血漬掩住。
小和尚把端來的湯水放在床邊的桌上,他雙手合十低著頭不看韓蕾的眼睛。
“施主,寺裏隻有薑湯,請莫要介意,小僧先告辭了。”說完他轉身要走。
“唉等等。”韓蕾叫住他,“那個,小師傅,你請過來一下。”
小和尚怯怯地朝她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視線,他仍站在原地,沒有過去。
韓蕾有些納悶,微微鎖著眉說:“我又不是怪物,吃不了你。”
小和尚終於有所觸動,慢吞吞的移著步子走到距床幾步的位置。
“施主……有何吩咐?”
韓蕾尷尬的捧起薑湯喝了一口。
“那個……哦對了,剛才和我在一起的小太,公公怎麼不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小和尚看了眼她有些蒼白的臉,又想起她今日不同常人的言行。
“清明時節,皇上等宮裏的人到嘉福寺進香。”他停了停又接著說道:“施主昏倒後,被宮人抬到了這間禪房,皇太後的鑾駕已去了大殿。”
溫熱的薑湯溫暖了韓蕾的手心,她記得祁寧曾說過潭柘寺原名為“嘉福寺”,想來確實如此。
她幹笑一聲說:“哦,這樣啊,怎麼這裏隻有你一個小和尚,其他人呢。”
“小僧新進寺裏不久,住持命我在這裏守寺,其他師兄隨住持侍駕去了,剛巧又趕上皇太後命我在此看守施主……”
韓蕾還記得昏倒前有一個嬤嬤極有氣勢的尖聲訓斥,她又聯想到電視劇裏那些觸目驚心的宮鬥,今日她惹怒了皇太後,不知待兒會有怎樣的後果,她突然心下恐懼起來。
“嗬嗬,謝謝你的薑湯。對了,這湯有些涼了,你可不可以再幫我溫一溫?”
小和尚應了一聲,端著湯碗走出了禪房。
韓蕾一個激靈下了床,她穿好繡鞋,回頭又用被子蓋住了褥子上的血跡。走到門前握住柄手,再不走就等著那個嬤嬤來大刑伺候吧!
韓蕾將門打開一條縫,眼珠子左右巡視了一番,沒有人,她趕緊奪門而出,逃也似的跑了開。
等到韓蕾穿過花樹林正要跑進一條寬大的甬道時,遠處的一行宮人正朝這邊走來。
韓蕾心下暗啐了一口,趕忙調頭跑進了花樹林中。
在她正思索著在那棵樹下藏身時,樹林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韓蕾一個哆嗦連忙躲在了身旁的白色花樹後。
行至此處的宮人在這裏駐足,站在最前身穿精致卻簡約旗裝的婦人看向花樹林的一隅。
“棠花?”
韓蕾又聽到這個女聲。棠花?她左右小心的扭著頭,難不成這兒除了自己還有別人在躲貓貓?
“躲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出來。”
韓蕾心想著那名叫“棠花”的宮女真是悲哀,這麼想著,她突然也覺得心虛,又把身子往裏挪了挪。
片刻後,韓蕾疑惑的觀察著四周,那個宮女竟然膽大到不肯出來。她心下還為她默哀著,這下那宮女可慘了。
“姑娘?”
青澀微怯的男音響在韓蕾的頭頂上。
韓蕾頓時身子一顫,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發現她的人,她一驚,原來是之前的小太監。韓蕾一個不穩,險些要摔倒,幸好她反應靈敏用雙手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