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東部的一條林蔭公路上,一輛“歐寶”卡車風馳電掣的飛奔著,路中間的點點積雪被飛馳的車輪卷起,飛舞在半空。卡車後廂和兩側布滿了彈痕。德軍掛鬥式摩托車和運兵卡車遠遠地在後麵緊緊追趕,車載機槍、步槍和衝鋒槍的聲音此起彼伏。
“娘的,這幫家夥屬牛皮糖的,黏上就不撒嘴!”“車輪”希德撇了一眼車後鏡,猛打方向盤,用力踏了踏油門,可他發現油門已經踩到底了。
“這可不行!早晚會被領頭的那輛摩托車追上的!‘車輪’!實在甩不掉就鑽樹林!‘魚鰭’,想辦法把摩托車上的駕駛員給打下來!”“屠夫”傑瑞趴在車廂裏的堆積的蒿草上。用望遠鏡瞄了瞄,回頭對希德和詹姆斯說。
“老大,子彈可不多了,也沒補充,沒幾發了!”魚鰭拔下彈夾,掃了一眼,“哢嚓”又給裝上,有些擔心的說。
“管不了那麼多,把這群德國狗甩了再說!”傑瑞用左手捂了捂包著紗布的右手腕,這是在上岸時的激戰中留下的。說起來也真憋氣,好不容易炸了轉播站,剛一登上南岸,就跟德軍增援部隊接上了火。敵軍數量眾多,配備有車載機槍,大有把他們三個合圍的意思。多虧“魚鰭”眼賊,及時用狙擊槍把領頭的倆狙擊手撂倒,“車輪”才搶步登上卡車,“屠夫”傑瑞在躍上卡車後廂的時候,被衝鋒槍子彈掃到了右手腕,鮮血如注。“魚鰭”飛出潛水刀,將帶頭的德軍軍官砍倒,德軍一陣大亂,三人才駕車趁亂衝出包圍圈。
“啪啪”詹姆斯掏出手槍,準確地將衝出車隊,眼看要追上卡車的一輛德軍摩托車駕駛員從駕駛位置上打了下去,摩托車失去控製,一個橫滾,撞向路旁的白樺樹,“轟”的一聲爆成了一團火球。後麵的車隊立即減速避讓,“車輪”瞄著後視鏡,趁機向右猛轉方向盤,卡車順著路邊的小道鑽入密林,繞過燃燒的摩托車廢墟的德軍車隊也緊追著鑽入樹林。
傑瑞和詹姆斯趴在蒿草堆上,心驚膽戰的看著“車輪”駕駛高速行使的卡車在茂密的林地內玩著雜耍,卡車靈活的在一棵棵樹木之間狹窄的縫隙中來回穿梭著,如入無人之境。緊緊在後追趕的德軍車輛可倒了黴了,德軍萬萬想不到有人會如此不要命的在林地裏開卡車。剛鑽進樹林,兩輛摩托車就因為躲閃樹木直接撞到了一起,一輛運兵卡車索性直接一頭紮入樹坑,車上運載的德國士兵“哇哇”大叫著被甩了出去,傑瑞趁機將僅剩下的一顆手榴彈拉著了引信,扔了出去,“轟”的一聲,手榴彈爆炸把卡車引爆,借著凜冽的西北風,竄起的火苗直接將鄰近的樹木和癱瘓在樹旁的摩托車全部引燃,“咚!轟!”車輛爆炸燃起了大火將德軍追趕卡車的去路徹底阻斷,“吱——”在前方急馳的德軍運兵卡車緊急刹車,“砰!”後麵緊緊跟隨的摩托車、吉普車躲閃不及,直接撞到了一起。車上的德軍死的死,傷的傷,慘叫聲、哭喊聲,槍聲交織在一起,亂成了一團,而前方竄出幾十米遠的“歐寶”卡車一個急轉彎減速,從旁邊的路口又衝上了公路,一溜煙就沒影了。
“你他媽就是一瘋子!在樹林裏這麼開車!不要命了!”詹姆斯揉著剛才因為卡車緊急減速撞到車廂的腦袋,罵著希德。
“不這麼開車,甩的掉他們嗎?哼!德國人想和我玩技術,再練兩年吧!”希德頭也不回,將油門踏板直接踩死,卡車飛一般在公路上高速前行著。
“行了行了,‘車輪’,慢一點,我們好像該到和挪威地下組織接頭的地點了,找個位置停車,把這標誌貼到卡車車頭。”傑瑞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圓形貼片,正反兩麵都印有一隻展翅飛翔的海鷗。隨著卡車慢慢減速停下,詹姆斯跳下車,把標誌貼到車頭,傑瑞用望遠鏡觀察著樹林兩旁的動靜。沒一會兒,車子又啟動了。
希德一手握緊方向盤,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夜間10:05。作戰任務已經結束,下一步就是怎麼和挪威地下抵抗組織接頭的問題。陰沉的夜晚籠罩下的漆黑密林靜寂無聲,除了卡車引擎的轟鳴和林間時不時傳來的貓頭鷹的哀叫,其餘什麼都聽不到。
“隊長,轉播站爆炸燃起的大火,挪威地下組織的人不會看不到,是不是剛才我們逃離德軍追擊的時候錯過了接頭地點?”“魚鰭”詹姆斯握著狙擊槍,從槍鏡中的看了一會兒周圍的動靜,低聲問。
“不會!”傑瑞肯定的回答,“根據上校提供的接頭地圖位置,我們現在所在的區域才應該是接頭區域,再等等。”
“隊長,有情況,看!”隨著“車輪”的示意,傑瑞和詹姆斯趴在車廂邊上,從側麵看到不遠處的林地中模模糊糊似乎有個人影俯臥在雪地上。“屠夫”示意“車輪”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他和“魚鰭”跳下卡車握緊衝鋒槍,小心翼翼的向著人影的方向挪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一個身穿德軍上尉軍服的男子趴在雪地上,身下和旁邊全是有些暗紅的血跡。“魚鰭”將德軍上尉的身體翻了過來,發現他的胸口和右手手臂上全是血,胸口還在一起一伏的波動著,好像還有呼吸。“魚鰭”從德軍上衣口袋裏抽出一本帶血的軍官證,上麵寫著:挪威斯塔萬格城防司令部駐索拉警備衛隊機要秘書約伯.斯坦本茨。軍銜: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