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祖先，我便再一件事。我的女人紅魚，來自另外的部族，那時候他們不會盤築法，也不會使用陶輪，所以他們燒不出很大的陶罐陶鬲，隻能用手捏出巴掌大的，還不如牛蹄子大。”
他話鋒一轉，的不是那些玄奇無比的地，而是生活中常見的事物，大家頓時來了興致，隻當聽個故事。
可聽故事的人心思卻各不相同，原本一直笑吟吟盯著陳健的月玫聽到紅魚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裏微微一酸，覺得很不舒服。
心裏有些矛盾，既想捂住耳朵不再聽下去，可是又很好奇陳健到底要什麼，隻好強忍者那種仿佛貓在心裏抓的感覺聽著。
陳健又了幾句關於落後氏族的笑話引來眾人帶著驕傲的嘲笑後，才道：“後來呢，她來到夏城，那時候夏城總吃魚，她每次煮魚的時候都要將一條不大的魚切成兩半，每次隻煮一半。我以為這是什麼特別的烹飪方法，可是吃過後覺也就一般，於是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這是祖先留下的智慧，煮魚就要這麼煮。我一想，既然是祖先留下的智慧，那肯定由我不明白的原因。”
眾人的好奇心也都被勾了起來，聲地猜測著到底是為了什麼，陳健笑道：“可是等幾個月之後，她忽然不那麼煮了，而是將整條魚放進了陶鬲裏。我就問她，這是為什麼呢？她……她夢到了祖先，祖先在夢中將她臭罵了一頓，這個智慧是因為以前她們部族的陶罐很，一條魚放進去煮不開，如今到了夏城，陶鬲大的可以煮下一頭鹿，還要把魚剖開，這難道不該罵嗎？那你們，祖先的智慧有錯嗎？”
下麵的人這才明白過來陳健要什麼，見陳健仍然尊重祖先，心中原本的些微反對也都消散，笑道：“當然是對的。那時候陶罐，放不下那麼大的魚。而祖先的智慧其實是：在陶罐的時候，要把魚剖開煮熟。可是你的女人隻記住了後一半，卻沒有記住前一半。”
陳健點頭道：“就是這樣。所以對於祖先留下的智慧要知道為什麼，否則隻是全部遵從的話，那不是和把魚剖開的女人一樣笨了嗎？”
“這還隻是笨，也無非就是吃魚的時候慢一點。可是如果在別的事上，不去想祖先為什麼留下這樣的智慧，而是直接去遵從，甚至曲解祖先的智慧，這可就不是餓肚子的事了，這是會給族群和城邑帶來災禍的。”
“我聽有些氏族流傳著一件事，是死後動物的靈魂會在血中，所以不能吃血；可在一些更落後的氏族，我又聽生喝血容易得病而死，所以不能吃血。祖先的智慧告訴我們最好不要吃血，但是因為怕生病？還是真的有靈魂在裏麵呢？”
“妄加曲解祖先的智慧，難道不正像是告訴孩子：要離火遠一點，否則會被淹死這麼可笑嗎？離火遠一點是祖先的智慧，可這智慧中的為什麼，不是怕被淹死，而是怕被燒死啊！這難道不是每個祭司和領都要好好去考慮的事嗎？祖先為什麼會留下那樣的智慧？那些智慧還適不適用於現在？為了省去這些思考直接告訴眾人不該去做什麼，難道這樣祖先不會如同在紅魚夢中一樣，罵咱們是笨蛋嗎？”
“地廣闊，智慧無窮，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便去學習思考以至於知道，這才是我們的祖先能夠在大河兩岸紮根繁衍的原因。而如今的一些子孫，明明不知道，卻要認為自己知道，這正是弱的蠻夷被我們消滅的原因。這才是值得我們警覺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