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年紀已經大了,當初又拒絕過陳健的邀請,心知肚明自己的村落恐怕要最晚才能得到國人的身份,心中又有些懊惱。
姬雲不知道鯰在想什麼,揮手請後麵跟著的士兵抬起了杆秤,兩個人抬著稱重菽豆的重量。鯰的眼睛趕緊盯著秤上的星星,生怕錯了,又不斷地喊道:“秤低一點,不要那麼高。”
“你放心吧,不會多收你們一點的。除了這些,別的東西呢?樺木箭杆呢?你們村落除了五歲以下的孩子,一共有一百一十人,需要繳納五百五十支樺木箭杆、兩袋茅草、五百根碗口粗四步長的木柴,五百根鳥毛,但是不準去螺島抓,可不要忘記。”
鯰拉著姬雲苦道:“別的都好,就是樺木杆不夠,你們要求必須要紋理豎直的,這卻有些難辦。”
“什麼話?紋理不是豎直的做羽箭會斷,你們不會是數量不夠吧?當初定下規矩,立冬節前必須要交齊的,不交你是知道後果的。”
“是,我當然知道。隻是能不能寬限幾?”
“規矩定好的,晚交一,多罰十支,冬至前還不能交齊,那就要直接罰糧食了,而且不能從城邑裏借糧。”
“這我都知道,可是那裏用得到這麼多的箭?”
“你又不是官,哪裏知道這些事啊。十幾個村落,一年才交不到一萬支箭,去掉些彎的,也剩不了多少。軍營每要消耗百十支,一年下來不打仗就是四五千支。”
“軍營不是都往靶子上射嗎?”
姬雲剛要解釋一番如今拋射每射飛找不到的箭有的是,可是想到這消息不能隨便,閉上嘴搖頭道:“以後打仗,會射箭的每人上戰場需要帶三十支箭,一萬支箭很多嗎?你也知道,羽箭除了鳥毛和箭杆,還要魚鰾膠的,本來議事會商量了要你們還要繳納魚鰾呢,要不是姬夏反對,你們可又多了一些事。”
“是啊,姬夏倒是很好,我倒是盼著今年冬議事會還讓姬夏繼續當城邑領呢,換了別人指不定什麼樣呢。”
“這就是了,對了,你可要抓緊了,姬夏有令,明又要征一批徭役,你們部族要出六個男人三個女人。”
“怎麼又征召?我們部族的房屋還沒有修繕的,冬那麼冷,總不能睡在漏風的屋子裏過冬啊?再城邑裏的屋子不是已經修完了嗎?不會又要開墾土地吧?”
“不是,姬夏要修硝田,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明派人去就是了。這次修硝田屬於額外征,又占了你們開墾土地的時間,所以每人每有八斤糧食,大約要幹一個月吧。”
鯰伸出手指頭算了半,姬雲笑道:“不用算了,一共是兩千斤糧食,拋去九個人吃一個月的,還能剩下一千多斤,不比你們繳納的菽豆少。”
“那又何必折騰呢?”
“規矩不能改。你別看城邑內的十五稅一,可光我們姬族今年就繳納了幾萬斤糧食了,你們才交了多少?今年反倒還要倒貼不少哩,明你也和孩子們,別整把我當壞人……”
兩個人邊邊清點了需要繳納的各項稅賦,除了樺木箭杆之外,羽毛也有不少不合格的,姬雲全都給挑選了出來,一絲不苟。
等第二批鳥毛送過來之前,鯰自己先跑過去悄悄把混進去的殘缺羽毛拿出來,有點尷尬地從自己屋子裏拿出藏起來準備明年上交的好的鷹隼羽。
折騰到中午,一輛馬車從夏城駛來,車上裝著一大堆的貨物,車夫跳下來找到了姬雲,在他耳邊聲了幾句話,鯰伸著脖子想要知道兩個人的是什麼,卻沒有聽清。
姬雲正了正自己頭頂的皮帽子,走到村口的陶鼓那敲響了大鼓,讓魚村的人都集合過來。
“明就是立冬節,姬夏賜給了你們不少的好東西,好好過個節。規矩是規矩,人是人,那是不同的。上次征隕星部族,你們部族雖然沒有跟著出征,可也派出了人守衛城邑,這一點姬夏是記著的。日後做得好了,自然可以去城邑中居住,你們做的好不好,姬夏心中是有杆秤的。”
正要城邑都賜給這些野民什麼東西的時候,姬雲看著車上的種種貨物,有些愣神地回身問身旁的車夫,聲指著車上一個陶盆裏泡在水中的白色方塊問道:“那是什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