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的悲痛與絕望不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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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電梯的時候,席思遇到從公司趕回來的趙望興兄弟倆,在他們身邊,還有各自的妻子。
除了彭麗及趙望安三姐弟知道席思和趙宏銳的關係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趙望安的丈夫女兒以及趙望興兩兄弟的妻子及子女。
兩人看到席思,臉上微變,朝席思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爾後與他們一群人擦身而過。
電梯裏隻剩下他們三人。
江魚過去挽住席思:“思姐,我們回家。”
席思這個時候還朝她笑了笑,甚至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可正是這樣,江魚才更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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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生驅車將席思送回家,席思本不想讓他們將她送上樓,但拗不過他們,隻得讓他們把她送進了房間。
“好了,我這兒可沒你倆能睡覺的地兒,你們放心吧,我沒事。”席思帶著淡淡的微笑,知道他們不相信,又道,“雖然我現在確實還很難過,不過我早就預料到今的場景了。”
“再,真論起來,我這是該得的,你們也用不著同情我。回去吧,我這會兒也沒心思招待你們,想一個人靜靜。”
兩人看著她的目光滿是不相信。
心中一暖,席思臉上的笑深了一些:“去吧,留點麵子給你們姐。”
傅景生深深看了她一眼:“記住,你是席家的女兒。”
席家的人,允許悲傷,不允許懦弱;允許犯錯,不允許躲避。
席思一怔,爾後點頭。
江魚則趁這個時是快速折了一隻影鶴,在傅景生拉著她出門時,她不留痕跡的把影鶴放在了地板上。
席思沒有發現影鶴,在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她便把燈關了,爾後順著門滑坐在地上,默然無聲。
影鶴扇著翅膀,可是傳到江魚腦海的畫麵,卻是一片漆黑。
江魚歎氣出聲。
彼時,她和傅景生進了電梯。
聽到她的歎息,傅景生摸了摸她的頭:“等這件事過了,我把她帶回帝都休養一陣子。”
江魚:“她會同意嗎?”
傅景生:“不同意也得同意。”
江魚:“傅景生,你不能這麼獨裁。”
傅景生:“難道就任由她獨自一人在這裏?”
江魚:“呃……”
好吧,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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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魚知道席思的狀態很差,可這個時候,她肯定獨自舔舐傷口,她和傅景生要真杵在她那兒,也不合適。
不過既然趙宏銳臨終前逼著席思讓她活下去,以席思對趙宏銳的愛,答應了,肯定就會遵守這個承諾。
如此,席思做傻事的可能便了。
隻要活著,哪怕會痛苦,席思的這個情劫便也算渡了。
然而,意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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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宏銳的追悼會在趙家的別墅舉行。
這棟別墅是趙宏銳當年和彭麗一起設計一起建造,從當初的院落到現在的五層高別墅,全是二人的心血。
開追悼會的那,y省大半的商家富豪,甚至別的省都來了人。
傅景生因為要開會所以去不了,席思最終還是去了,她想送趙宏銳最後一程。
怕她一個人撐不下來,江魚陪她一起去了。
席思是以合作朋友的身份去的。
簽了字,江魚便挽著席思進入大廳。
趙家特意把別墅旁邊空出來的房間收拾了一番,趙宏銳的靈堂便擺在地這裏。
大堂中間,擺放著水晶棺,席思一步一步走近,將手中的花放在水晶棺旁放花的地方,不可避免的看到水晶棺裏趙宏銳安詳的麵容。
那一刻,江魚清楚的感覺一下平靜的幾乎是冷漠的席思在顫抖。
為了不讓她在眾人麵前失態,江魚握住她臂膀的手用力提醒著她。
席思深吸口氣,將情緒掩下,最後近乎貪婪的看了一眼趙宏銳,便與江魚撤開,讓後麵進來的人獻花。
——他們把他打理的很好。
如果可以,她多想親自打理他,替他穿上那件她親手為他做的衣服,可惜,他穿不了了。
江魚和席思走到彭麗麵前,彭麗身邊攙扶著她的除了趙望安之外,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挺漂亮的,眼睛都哭腫了,看她和趙望安有幾分相似,想來是趙望安的女兒。
席思握住彭麗的手,彭麗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席思淡漠麻木的神色微動,緊緊回握她的手:“最後一程。”我死也要爬過來。
她沒完,但彭麗明白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沒有話。
“彭奶奶,趙姨。”江魚朝她認識的兩位長輩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