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痛讓田怡心恢複神智,她的目光往下移,正好看到鼻孔處露出的向上翹的尾尖,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拽,然而她的手卻什麼也沒抓到。
符化的蛇本就是虛無之物,沒有實體。
“你對我做了什麼?!”
劇痛間,她看到前方勾著唇的江魚,使出渾身的力量擠出幾個字。
江魚手中拿著一張符,在田怡心驚駭的目光中,那黃色的符紙化成一條拇指粗的黑蛇,聽話的在江魚手指間滑來滑去。
——江魚此刻的表情,再配上那詭異的黑蛇,頗有古時候江湖中的魔女形象。
田怡心立刻就知道往自己鼻子鑽的是什麼東西了。
“賤人,有本事你殺了我!”她驚恐的大叫,企圖讓自己的害怕少一些。
“害死我爸媽,害死你自己的爹,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不,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江魚,你死後會下十八層地獄!”
聽到這些話,江魚飛了個白眼給她,迅速打斷她。
“田怡心,我不知該你是有骨氣呢還是腦子有病。”
田怡心一滯。
“你看,你現在是階下囚,我要折磨你易如反掌。”江魚無奈攤手,“請問,惹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是想要顯示你的清風亮節嗎?”
她伸手指了指還在往田怡心鼻腔裏鑽的符蛇:“我這東西雖然不是真蛇。但是吧,它跟真蛇的習性是一模一樣,喜歡鑽來鑽去。你鼻子裏的那條,會沿著你的鼻腔鑽進你的喉嚨、食道、胃……”
“或者,幹脆沿著鼻腔往你腦子裏鑽。”
滿意的看著田怡心臉色變得慘白,江魚晃著手中的黑蛇:“來來來,咱倆商量一下,你是要蛇鑽你肚子,還是要蛇鑽你腦子呢?你選一個,我好動手。”
田怡心不想在江魚麵前露出害怕的神色,可那劇烈顫抖的身體誠實的泄露她此刻的心境。
鼻子裏那條符蛇在江魚的指決下停止不動,暫時緩解了她的痛苦。
她盯著江魚,嘴唇蠕動,偏偏一個字也不出來。
江魚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翹了個二郎腿,手中黑蛇遊弋:“怎麼?啞巴了?不選?不想選的話也行,我就送兩條進去,一條鑽你肚子,一條鑽你腦子,如何?”
田怡心眼底流露的恐懼隨著江魚的話越來越深,身子更是抖如篩糠。
見狀,江魚眉毛一挑,眼底閃過不耐煩,感覺自己現在是浪費時間。
於是,她不再多話,一個指令下去,田怡心鼻腔的蛇繼續鑽,江魚手指上不停遊動的則朝田怡心逼近。
眼見著眼前黑蛇越逼越近,鼻喉間的劇痛越來越深時,田怡心終於崩潰大叫。
“住手!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
話落,劇痛消失。
江魚手指一動,那條幾乎已經快要鑽進田怡心胃裏的符蛇重新變回符紙,順著江魚的力量從鼻腔裏掉出來。
江魚看了看那張符,厭惡的皺了皺眉——肯定沾有田怡心的鼻涕了。
看著田怡心狼狽不堪的模樣,江魚‘嘖嘖’兩聲:“早點認輸不就得了。也就不用受皮肉苦嘛。”
田怡心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
此刻的她,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身被嚇到癱軟,還有疼的。
江魚將審問的事交給傅景生。
傅景生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問田怡心背後人是誰。
田怡心都交待了,包括為什麼要來殺江魚也交待了。
江魚這才明白田怡心為什麼要殺自己。
至於田怡心的幕後之人,田怡心隻知道是一個手機號碼,一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經過處理,聽不出原音。
田怡心手上的那枚微型炸彈是男人快遞給她的,快遞單上沒有寄出地址,隻有收貨地址。
田怡心,那個男人很謹慎,她曾經提出過要與男人見麵,但均被男人拒絕了。
她也試探過男人的身份,卻什麼也沒探出來。
江魚心想,就你那全是豆腐渣的腦子,能探出來個屁。
田怡心雖然因為恐懼而全盤托出,但她對江魚的恨意可一點沒少。
話間偶爾還要瞟兩眼江魚,無一不是怨毒表情。
不過這些怨毒的表情全部都被藏在恐懼之下。
江魚不由暗道:田怡心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審問完畢,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信息,但是重要的信息還是有的。
之後,傅景生問江魚:“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江魚沉思:“讓我想想。”
兩分鍾後,江魚走到田怡心跟前,看著她那張隱約還能看出一點田爸田媽的輪廓的臉,厭惡的皺眉。
“田怡心,你應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醜的讓人無法下眼。”
田怡心在江魚靠過來的時候條件反射的縮了下身子,鼻腔喉道裏殘存的痛意告訴她,眼前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煞星。
“你若不是我替你換體,你爸媽就不會死。當初你爸媽一個失去腳一個失去手,回到家鄉一直都沒出事,活得好好的。”
“你呢?你做了什麼?你逼著他們拿錢給你,你拿去整容,嘖嘖,你是有多不滿意你爹媽給你的這張臉?”
“就算如此,他們也依你了。東拚西湊的給你湊夠了錢。結果呢,你肚子裏兜著一個娃就回來了,還是去給人家當二奶懷的。人家正宮奶奶跑來找你算帳,那一,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吧。”
“你廢了手的爹和廢了腳的媽拚命的阻攔正宮娘娘去打你,結果被正宮娘娘的保鏢打成什麼,你難道忘了?”
“到底是誰殺了你爹媽,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不就是想讓自己不背負罪惡過日子,所以將這仇算在我頭上。”
到這裏,江魚轉頭朝傅景生做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我這種情況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傅景生:“……”
江魚對傅景生做了個鬼臉後,將頭又轉了回去。
可憐巴巴的表情瞬間恢複成厭惡,看田怡心的目光跟看寄生蟲一樣:“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你當初的娃被一棍子一棍子打掉後,清溪鎮上的胡醫生你以後隻有0。1%的機率懷娃。”
“跟絕育沒什麼區別,你媽和你爸呀,那會兒撐著一口氣,求我,把你媽的子宮換給了你。”
“驚訝?痛苦?”江魚撇嘴。
“你爸媽那般拚命維護你,就算你變成了讓他們都憎惡的女兒,可到生命最後一刻,他們仍然時時刻刻惦記著你。要不是看你爸媽那般維護你,要不是你爸媽在我爹死後對我這麼好,”
“你特麼以為我會救你?”
做夢吧。
第一次換體,她心平氣和。
第二次換體,她恨不得掐死田怡心。
田怡心似乎想要話,但江魚不給她那個機會:“本來,我是打算殺了你。畢竟,悄無生息的殺一個人對我來很簡單,也就分分鍾的事而已。”
在田怡心驚駭的目光中,江魚繼續。
“我這個人,你打我、罵我、傷我都可以,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我在乎的人。”
她眸中的似笑非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彌漫的殺意:“你應該慶幸,你這次沒有傷到傅景生。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受無盡苦楚。”
江魚身後的傅景生,聽到她出這樣的話,深邃的眸子掠過一抹光亮,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江魚嬌的背影,眼底的深情快要溢了出來。
他傅景生何德何能,能得江魚如此傾心相待。
江魚可不知自己這句話給傅景生心中帶來巨大的波瀾,威脅完過後,江魚眼中的殺意弱了下去。
“好在傅景生沒事,我也沒事,你這條命,我就不要了。這樣也好,免得髒了我的手。好歹你身上有些零件是田叔田嬸的,我不賣你麵子,也得賣他們一個麵子。”
田怡心臉色白如金紙。
“可話又回來了,要是就這麼白白放過你,也不是我江魚作風。”
田怡心死死盯著她,啞著聲音:“你想怎樣?”
“不怎樣。”江魚勾唇,“也就把你身上不屬於你的東西取回來罷了。”
田怡心瞪大眼睛:“你什麼意思!”她的聲音有著一絲慌亂。
“字麵上的意思嘍。”江魚無辜的眨眼,然後送她一副‘你特麼四不四傻’的眼神,“你的臉,你的手你的腳以及你肚子裏的子宮,這些都不屬於你。”
此刻,就算之前被蛇鑽被恐嚇也隻是崩潰尖叫的田怡心在聽了江魚這句話後,徹底瘋了。
“臉是我的,手和腳都是我的,你憑什麼要收回她們?!”
“江魚,你這樣做會遭報應的!”
“我爸媽絕對不會原諒你,他們化成厲鬼也要來找你索命!”
……
十分鍾後,江魚和傅景生離開了倉庫。
江魚一臉興奮,就跟撿了五百萬似的。
傅景生看了好笑。
故意板著臉道:“在我麵前對人如此心狠手辣,你就不怕我怕你?”
江魚皺皺鼻子,對傅景生威脅似的舉拳頭:“你敢!”
傅景生:“可你這麼彪悍,我就是想不怕也沒辦法啊。”
江魚飛他一個白眼:“某個人可給我過,他的字典裏沒有‘害怕’兩個字。”
“傅影帝,出爾反爾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傅景生無奈撫額:“……”
他很想一句,丫頭片子,出爾反爾不是用在這樣的場景上麵。
這東西的語文難道是數學老師教的?!
兩從笑笑的回了主宅。
然後通知鄭和過來領人。
鄭和從昨事發被傅景誠威脅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回家將此事告知鄭家,這件事他一個人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