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走的路線是鶴崗——佳木斯——北京——成都,機票我已經在網上定好,三折,時間是後天早上,我已經請了假,我明天一天都可以陪你。”

下了班,進了門,我一屁股委進沙發和正看電視的九寶擠作一團。

“你那來的錢?你把手機退了?”

九寶就勢象貓一樣靠進我的懷裏,翻著美麗的杏眼問我。

“我不但原價退了手機,而且還借到了一點錢。”

我表麵興高采烈,心裏卻忐忑愁苦無比。我這麼做無異於玩火自墳,可幾天來,我能感覺到九寶心中的顧慮,是深深的顧慮,兩支玉腕千人枕,一點朱唇萬客嚐,不把我與她之間這顧慮消除,慢慢地就會變成不開心,潑辣的九寶對稍犯一點錯的我非罵即掐,同時卻全心全意地照顧著我細微的一切,我喜歡這種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老太爺生活,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九寶?可九寶偏偏不這麼認為,達人大哥說過:愛一個人,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即便歸來時一個人孤單上路,最後這句是我鼓勵自己時加進去的。

“你要送我,可你回來時怎麼辦?一個人,路又這麼遠。”

什麼時候都先想到你的不容易,這樣的女孩不要放過,因為她的心在你身上,這也是達人大哥說過的。

我真他嗎想哭!

“那家夥把你領出來,我現在要把你修好再原封不動送回去,也沒準把你再領回來當老婆也說不定。”

“當老婆不行了,你想都別想,你想一輩子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你想讓我被你家親戚用手指頭撮一輩子後脊梁骨?再說了,不定那一天你被我掐急了,這些都是事兒。”

“不會的,你說的那些我根本不在乎,你不相信我?”

我急了,真象書裏寫的那樣,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

“小男人,你又來了,還是那句話,記住姐姐的話,十年後你就明白了,唉!人生若隻如初見,這詩誰寫的?”

“這世上從不吵架的夫妻不是沒有。”

“有是一定有,但絕對不是咱們倆,我聽說猶太小男孩一到16歲,都會找一個性啟蒙老師來教他們,我就當你這個老師吧,把這紅塵黃綠花花繞繞都讓你嚐一遍,除去你們男人心中都壓抑著的獸性,以後你成了家就消停過日子吧,唉……隻是我把我家小男人得這麼好,將來不知便宜了那個狐狸精。”

九寶死命地往我懷裏鑽,滿臉是淚也不去擦。

剜心割肉一般,九寶選擇了在隻如初見時分開,是理智還是無奈?可是,既有今日何必當初?誰說的了?你走時帶走了我的心,不找到你,我便不完整,我便時時手足無措。

我一定要領著她站到那座山的麵前,讓她知道,這世間,無論你做過什麼,無論你擁有什麼,通通是微不足道滄海一粟。

“小男人,明天出去買菜,咱包餃子吃。”九寶哭得累了,象孩子一樣膩在我懷裏,憨憨欲睡。

“我想吃你炒的豆芽,一遍遍炒的那種。”

“行,別買太長太大的,水多……全是化肥養的。”

九寶睡了,房間的燈沒有開,電視上變幻的色彩映射在我倆身上,世界一片空寂。七年了,九寶要回家了,遙遠的貴州對這個孤身在外漂泊的女孩來說不惕於關山萬裏,今日的故園還會與她夢裏依舊嗎?兒時的玩伴高堂的父母,那裏有屬於她太多的東西,紅塵滾滾爾虞我詐,也許真的隻有回到那裏,九寶才能做回原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