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閣整個坐北朝南,呈合圍之勢。底樓設賭坊、茶肆、飯廳,二樓則為包間,卻隻有為數不多的四個。分別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能入得四個包間的一個,其條件可不單單是身份權勢能夠匹配的,關鍵,還得有才智。
饕餮閣一年一盛宴,卻並不對外開放,隻有能入其眼的權貴才能入得一聚。且宴上機關重重,最後可有死人分別享有四個包間的一年占用權。
如此倨傲的態度卻依然能在短時間內紮根於皇城之下,切蒸蒸日上,不可謂不是一種本事,或者更應該說是一種資本。
元樞一行人占了其最末的玄武軒,平日裏除了這從小交好的四人,可難有人有那個榮幸進入。今日謬書倒是正好逢上了一個好時機。
饕餮閣一樓富麗堂皇卻別致怡人,二樓卻是清新雅致,於細微處見其非凡底蘊。四個包間各據一方,互不相擾。
謬書上了樓,盡管對李翰和齊柏義兩人不甚相熟,但見了包廂內兀自品茶的元樞,心底倒是有了一份了然。雖然對元樞的印象也不過是那日課上的匆匆一觀,但如南宮尚涵這樣熟知八卦的人也對他評價不錯,也難怪可以於此地占得一席。
“不知邀連某前來何事?”讀書人自然要有讀書人的氣質,盡管謬書對此不甚感冒,還是在禮數上做足了全套。
“無事就不能來喝口酒?”李翰最是厭惡讀書人的酸澀氣,雖然謬書這一番舉止下來落落大方,還是本能地排斥。他一手攬住謬書的肩,捏了捏,瘦薄異常,“聽聞你才學頗受陛下重視,倒是沒想到你在賭術上的造詣也如此出神入化。好歹也是同窗,傳授點兒?”
“就這事?”謬書肩膀一動,不動聲色地把李翰的手抖了下來,目光四下一掃而過,輕咳了一聲,“倒不是不行,就是這乃家師不外傳的手藝,怎麼說也不能白教對吧?”
謬書想著反正都被逮著了,還不如坦坦蕩蕩的,順便敲詐一比。元樞這一行人他不了解,南宮尚涵他還是信得過的。反正他的行事準則的第一條就是,能做朋友就絕不發展成敵人。畢竟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到時候有幾個人幫忙頂幾刀也不錯。
“爽快!開個價?”李翰一拍桌子,頓時覺得謬書對了脾氣。而齊柏義已經坐到了原先自己的位置,沏了杯熱茶兀自飲著。
“黃金白銀多俗。”謬書把剛剛贏得的那張銀票往桌上一拍,“我們讀書人,當然是視黃金為糞土。”
“……”李翰心裏罵了句狗屁,麵上倒是不動聲色。心裏卻有所計較,要錢還好說,不要錢可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