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恒來不及多想,他知道這裏的雲台一破,必然會驚動附近其餘的龍驤鐵衛。現在如果不走,錯過了時機,就想走也走不了。他不敢遲疑,立刻發足狂奔,向著東林邊境而去。單薄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影,將墨家遁術發揮到了極致,幾個起落已經奔出了好幾裏。
他的速度已經算是極快,卻沒有想到有人會比他更快。幾道金色殘影在遠處幾個閃現就已經追到了他的身後。楚恒心中一陣駭然。這種速度,來的隻怕是龍驤鐵衛之中真正的高手。
果然等這幾個人站定之後,看著倒塌的雲台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分散疾馳,在楚恒的前後圍追堵截。其中一人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已經攔在了楚恒身前。這動作已經是快如閃電,絕非尋常修者所能夠達到。
眼看就要和那人撞在一起,楚恒隻得猛然停住腳步。雙足一跺,硬生生在地麵上立住。
對麵那個人一身金色鎧甲,冷冷地看著楚恒。他比常人高大威猛的身形,閃耀的盔甲,使他像天神一般震懾著全場每一個人。
那人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楚恒隻有三百尺的近距離,大聲叫道:“少年,你是何人?為何毀壞雲台和蒼山關隘?”
楚恒長笑應道:“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那個批著厚重鎧甲的人發出一聲怒吼,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今天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楚恒故作輕鬆地道:“這句話應該由我向你說。”他故意貶低對方,好讓這個人憤怒。對方任何情緒上的波動起伏,都是他脫身的機會。
孰料對麵那個人微微一皺眉,接著大笑起來,道:“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敢故意激怒我?龍驤鐵衛因我而名,我就叫龍驤!”這句話像驚雷般響徹全場。
楚恒微微一愣,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龍驤是什麼人。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龍驤鐵衛之中的高級將官。
看著楚恒的一臉迷茫,龍驤冷笑了一聲“無知的小子,想來這雲台也不是他能夠破壞的。老子這就拿下你,回去細細盤問。”他高達七尺巨人般雄偉的身型,像座不能推倒的高山,向著楚恒直衝過來。他密裹全身的奇異甲胄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當”楚恒和龍驤擦肩而過。和他毫無花假的硬拚了一下,頓時覺得虎口發麻,這個披甲大漢果然神力驚人。
楚恒的整條手臂麻痹得失去了任何感覺,虎口立時爆裂,若非他的意誌堅強,手中那塊黑色磚頭一樣的鐵盒子早掉在地上。龍驤卻扭轉頭,眼中閃動著震驚的神色。他沒有想到這個單薄的少年竟然能夠和自己硬拚了一擊。隨說自己未盡全力,但是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手段,也是極為難得。
龍驤厲聲喝道:“好小子!你手中的東西得自那裏?”
楚恒看著手中的那隻魂器盒子,他的手臂由麻痹轉為劇烈的疼痛。但他反而心中暗喜,因為那代表重新恢複知覺,握著鐵盒的地方濕濕粘粘的,那是他虎口震裂下滲出來的鮮血。看著手中的這隻黑鐵盒魂器,他忍不住一陣苦笑。自己這最後的楚城劍士,竟然沒有一把像樣的劍,有的隻不過是個黑不溜秋的黑鐵盒子。
但是他的苦笑在龍驤眼中卻是另一種含義,龍驤狂怒道,“小子,你還敢嘲笑我不成?”他臉色鐵青地從背後取下一把沉重的大刀。雙手下垂,右手略為向外提高,以免那把巨大的刀刮在地上,一步一步有力地向楚恒逼來。他每一步踏在地上,地麵都震動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像是踏響了戰鼓。這個人的渾身像是充滿了一種慘烈到極致的殺伐之意。
楚恒將一切雜念從心頭拋開,所有精神全集中到龍驤的身上,留意他每寸肌肉的移動,他步行時的時間和節奏。龍驤忽地加快速度,一座山般向楚恒壓來。寒光一閃,他的大刀由左下方斜挑上來,抹向楚恒的左頸側,如此沉重的大刀,在他手上卻像繡花針般靈活。
楚恒避重就輕,一個箭步竄前,反而撞入他的懷裏,他的身材本就有些單薄,龍驤的巨漢簡直高出他一個半頭,這一衝前,手中的黑色鐵盒魂器舉在手中,取的正是龍驤麵門的位置。龍驤想不到他竟會采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招式,怒喝一聲,往後急退,同時大刀往上拉,乘勢劃向楚恒的頸項。他行伍出身,對這種大開大合的路數,似乎有特別偏好。
但楚恒當然不會讓他得逞。他深知這個巨漢力大無比,而且手中那把大刀也是勢大力沉。武技更是雄渾剛烈,大開大合的戰場殺伐技巧。唯有貼住他近戰才是唯一的希望。這一下奇兵突襲,占了主動,豈肯讓龍驤輕易地脫身,如影附形,緊緊逼著並追上他的左側,那是他右手大刀不及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