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和尹中嶽沿著街道走著,前麵就是集市了。儒家的名器品論大會就在前麵的樓閣之中。
四周早就圍滿了人,擠得水泄不通。楚恒和尹中嶽實在擠不進去,隻是遠遠地看著。聚在一起的這些人,有看熱鬧的當地百姓,更多的卻是各色修行者。
樓閣上方虛空浮現著幾行古篆文,太玄、兩儀、三江、四方,遠遠散發著金色光芒。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品階排行榜單。
時不時有修行者拿出自身修煉的魂器,走上台階去參加品論。五個老者正襟端坐在台階之上,對呈現上來的魂器分別做出一番品評。來的修士雖然不少,卻極少有能夠上榜的魂器。哪怕是最差的四方榜單,能夠登上的也不多。
“我這口地火玄武刀,能排入哪條榜單?還請儒門高人品評。”一個氣度不凡的修士排開人群,走了上去。他的手中是一把刀,長約二尺有餘,通體墨黑,散發著不俗的靈力波動。
還未等他走過去,一道巨大的推力便將他推了回來。一個年輕儒士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站在那裏便可,這裏的台階不是誰都可以上的。”
那修士訕訕地退了一步,年輕修士才滿意地點點頭,朗聲道,“品名地火玄武刀,候評。”
台上的幾個儒者打扮的老學究。都是須發皆白,寬衣大袖。坐在那裏就像坐在私塾的案前,一臉嚴肅,認真得如同講學一般。其中一個老學究眯起眼掃視了那把刀一眼,顫巍巍地道,“四象榜外,不能入榜。”
“什麼?”那修士不忿道,“此刀用西域玄鐵,經地火所鍛造。銳利無比,吹毛斷發,配合魂力所激發的鬥氣,刀芒長達一丈。我使用多年,如何入不得榜?”
高台上的那個老學究搖頭晃腦背書似地道,“西域玄鐵?若是玄鐵精華的話自然入得四象榜。不過此刀最多在鍛造時融入了少許玄鐵,還隻是劣等玄鐵砂。刀身堅而脆,所以地火熔煉一說,更是不切實際。拿著它,快點走吧,下一位。”
那修士慚愧得滿臉通紅,拿著那把刀,連頭都不敢抬,轉身就往人群裏鑽。
尹中嶽看得心裏一驚,低聲對楚恒道,“那個老者好厲害的眼力。”
楚恒臉色凝重地道,“眼力隻怕未必,但這老者的修為著實厲害,剛才那一眼,他的魂力竟然在無形間直透那把刀。把那件魂器的材質看得一清二楚。儒門中的人,雖然傲氣,卻也有驕傲的資本。”
兩個人正在小聲議論著,這時卻聽一聲打雷般的嗓音喝道,“都讓開,讓開!且看爺這把絕世之劍。”
一條大漢擠出了人群,這人身材高大得恐怖,也粗壯得恐怖。偏偏穿了一身黃金重甲,整個人如同黃金巨塔一般。這金甲大漢的肩頭卻扛著一柄黃金巨劍。
楚恒看得發愣,喃喃地道,“這身金甲若是純金打造,那大漢渾身上下隻怕價值不菲。可是他這地階修為……他難道不怕被人打劫給扒光了。”
尹中嶽強忍住笑道,“此人我認得,也出自名門世家,家中有的是錢,自稱黃金戰士。身上這套戰甲和那柄黃金巨劍據說價值千萬,所以又自號千萬黃金。想不到他也來湊這熱鬧,我們且看那幾個老夫子如何品評。”
那黃金戰士走到台下,悶雷似的嗓音道,“我這把劍,通體黃金,鑲了無數珍寶。我就不信,入不得流。兩儀榜也就算了,可你們為啥不給我上三江,是否歧視我?你們若不給我個說法,俺今天就不走了!”他身高體壯,一身金甲光芒耀目,站在台下的個頭卻比坐在台上那幾個老夫子還要高。
這悶雷似的吼聲,更是嚇跑了無數看熱鬧的平民。
站在那裏的年輕儒者勃然變色,正要出言嗬斥,卻被台上的老學究阻止了。
老學究看了看巨人般的黃金戰士,又瞅了瞅他肩頭那把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不開口說話。
那黃金戰士顯然是個火爆脾氣,等得心焦,頓時怒道,“你們幾個老頭子,看了半天,怎麼還不給個說法?莫非老眼昏花了不成?”
老學究歎了一口氣道,“我才看出那是一把劍,開始我一直以為那是一支船槳。好劍,確實好劍。黃金質地柔軟,做成船槳大的一把劍確實不容易。劍上除了雕花還鑲嵌各色寶石,果然價值千萬。”
聽到老學究誇讚,黃金戰士喜滋滋地道,“還是這位老爺子識貨,那你看俺這劍能入三江第幾位?”
老學究歎息道,“劍是好劍,可惜你來錯地方啦。”
黃金戰士一愕,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道,“怎麼會來錯了,這裏不是品評魂器麼?俺都打聽過來才來的。”
老學究一臉嚴肅地道,“不錯,此地確實品評魂器,排列名次。所以我才說你來錯了。”
“那該去哪裏?”黃金戰士更迷惑了。
老學究指了指黃金戰士身後道,“你轉身走一段路,然後右拐,有一家鋪子。你應該去那裏,你的劍比較適合那裏。放心,他們的夥計會給你個好價錢。”
黃金戰士想了一想,才醒悟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期期艾艾地道,“當……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