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處都是血。景舞從夢中驚醒。
“夫人醒了?”外麵傳來承畫的聲音。
夫人?是了,算起來,自己嫁給葉庭深也有快一年了,竟還是不習慣這樣的稱呼。
“恩,讓絮兒端水進來吧。”
“公主,水來了。”絮兒自小跟著景舞,算是比較了解景舞的心思。
景舞打算洗漱,看見絮兒的頭發上亮晶晶的。手微頓了下,“下雪了?”
“是啊,是今年的初雪呢,昨兒晚上就下了,竟還不小,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慕情,你可有伴著這風雪來看看我?
“差人到花園剪幾枝臘梅放在我屋裏。”
“是,公主。”
收拾妥當,景舞打算出府。
承畫:“夫人,將軍在等您一起用早膳。”
“告訴他不必等我。”腳下沒有停留的離開。
快出大門的時候,管家張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夫人想去哪裏,奴才派人去給您準備馬車。”
說來這夫人自嫁過來就從未出過府門,當時連三天回門的時候都沒回宮。今天這大雪紛飛的,真是奇怪。
“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
景舞朝宮裏走去,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這冰天雪地裏。
“將軍,夫人出去了,讓您不必等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葉庭深,承畫心裏苦啊,之前在往生林差點丟了小命,現在又天天看這兩人的臉色。自己是這天底下最苦逼的暗衛,不對,明衛好不好?
“知道了。”葉庭深雕刻般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清冽低沉的聲音也是不喜不怒,承畫看不出什麼端倪。葉庭深起身去了書房,一桌子菜動都沒動,又讓人撤了下去。
“唉,都一年了,將軍日日等她,可她什麼時候來過。聽說啊......大婚的時候,她是穿著白衣嫁過來的......”
“什麼?那多喪氣啊,將軍竟會娶這樣的女子!那公主也忒不識好歹了,雖說她是公主,可咱們將軍少年封將,長的也是萬裏挑一,天下再沒有比他更俊的了。多少人夢寐以求想嫁進來,她神氣什麼!”
“你新來的吧,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沒見過那公主。”
“見過她又怎樣?”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說的就是她了。那張臉啊,就跟天仙兒似的,你說她神氣什麼?”
“那又怎樣,還不是空有一副皮囊。”
收拾碗筷的兩個小丫鬟嘰嘰咕咕的,已經走到門口的承畫又折了回來。
“你們兩個,收拾好了就去福伯那裏領罰走人。”
“承畫姐姐,不知我們兩個做錯了什麼?”兩個小丫鬟瑟瑟發抖。
“口舌太快,剛才的話若是將軍聽到了,你們已經沒命了。”
“是......”
兩個丫鬟對望一眼,不甘心地應聲。
剛搭好的茅屋,白玉的桌凳,一杯清茶,自博自弈。破茅屋配價值連城的白玉,因著裏麵那風華絕代的人,竟一點也不突兀。
“你倒是好興致,一點也不像一個質子。”景舞拍掉肩上的雪,坐到莫邪的對麵。
莫邪抬頭,邪魅娟狂的臉,美的張揚,美的妖孽。
看著景舞,時隔一年,她沉靜了不少。
“從未想過,你會來我這裏。”莫邪端起茶杯,輕呷一口,笑的邪氣。
“今日是她的忌日,想著這世上或許隻有你還想著她,就來看看。”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