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五天,眼見又是要到宮裏了,按著行宮回宮的腳程來算,想來晟睿和那群女人還在後麵。而我既然在前麵,想必他們還沒有動身,因為哪裏都沒有讓一個妃子先行的規矩,既然這樣,晟睿他們想必還在行宮。
這次將我叫回來,還給了“淑妃”的位份,會是什麼事?
雖然想不通這件事是因何而起,但是可以預見,此事必然不會小,否則,斷不會幾天就叫我連升五級,這淑妃一位,可是和貴妃姐姐都是當朝正一品。
難道是家中出了什麼事?可是父親也就是一個尚書,何況還隻是文官,哪裏能讓朝廷如此重用到連女兒在後宮的位份都升的如此之高?!而且,大姐都已經是貴妃,這要是因為家父的原因,那已經僅在皇後之下的貴妃姐姐又要如何再得殊榮?
究竟是家中何等大功,我是想破頭都想不到。
賴嬤嬤端來的湯藥被我一飲而盡,身上倒是漸覺清爽,幾日的凝神散已經讓我的身子愈加昏沉,好在賴嬤嬤也知道該如何解這藥效。
“綠珠,紅玉那是如何解決的?”堅持著坐起來,現在的我最需要的隻是清醒,很多事情還在等著我理順清楚,怎麼能整天頹廢地躲起來睡覺。
綠珠心情並不是太好,但仍然還是小心著回道:“紅玉那,皇上將她關去了賴嬤嬤原來住的地方。”
竟然沒有殺了她,看來皇上雖然對她失望,卻還念著舊情呢。不過不管怎樣,想從那處出來難如登天,我也就放了心,等過了這陣子,賴嬤嬤自然有辦法叫她從這世上消失。
“宮裏出了什麼事?”我繼續問道,心裏做好了準備,最壞的打算。
綠珠卻還是不敢開口,眼裏熱淚盈眶,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見她如此我也就不再多問,想著等著回宮自然會知曉了。
於是問道:“代雙和恭順他二人去了哪裏,怎麼沒見著?”
綠珠說道:“他們在後麵的車裏,代雙不耐暑氣,病倒了,恭順在旁邊看顧呢。”
我眯著眼說道:“代雙身子怎麼這麼弱了,你去那邊看下吧,恭順怎麼說也不方便,你去了就先在那照顧一陣子,眼見就要到宮裏了。”
綠珠張口欲說話,被我眼神冷冷地擋了回去,這才萬般無奈地退了出去。
見她出去,車內隻剩下賴嬤嬤一個,遂笑問道:“嬤嬤還是告訴我吧,轉眼就要進宮了,總不能叫我絲毫準備都沒有吧。”
賴嬤嬤驚訝地張張嘴,好半天才詫異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我再也笑不出來,事情確實有些超出我的想象。
“綠珠總是在哭,吵得我心煩。還有一個時辰大概就要到了,嬤嬤還是大概說一下吧,否則這新後……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歎著氣搖搖頭,複又閉上眼睛,不想叫眼神暴露心底的想法。
“新後是蘇家的旁支,不過過繼到了已故孝毅皇後生母名下,頂著皇後妹妹的名義進了宮。”
我一臉不屑和鄙夷,“他們還真快,不知道孝毅皇後在地下如何安眠。”
頓一頓,問道:“我姐姐怎麼樣了?”
走時貴妃的失態,總叫我覺得會出些什麼事,現在仍舊是滿心的不安,越加強烈。
賴嬤嬤卻再一次啞言了,滿眼的不忍,歎口氣。
我心裏一“咯噔”,頓時有種非常殘酷的想法,馬上失聲喊道:不要說!
賴嬤嬤被我一嚇,眼裏也閃現了淚花,卻轉頭裝作看向窗外。
而我,強自鎮定,麵無表情的隨著馬車漸行漸緩也逐漸清醒。
有一種痛,開始在心間蔓延,卻無論如何也湧不到眼眶,被強壓回心底,直逼得心底鮮血直流,喉間生澀的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