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困境後,萊麗在成都送仙橋街開了第一家寵物店,親手設計並布置了店麵,店麵上方還搭了個小閣樓,那是拍狗狗照片的影樓。
陳為民夫婦和他們的“孩子”豆豆,如一個堅固的三角形,相扶相攜,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又時時麵臨著更重要的抉擇……
既然我們相遇了,總有要分別的時候。最痛苦的事,莫過於離開最愛的人
2005年,萊麗通過自身努力,已成為中國寵物行業權威的美容師之一。經她塑造的“熊貓”、“公主”等寵物形象在國際國內大賽上屢獲冠軍。她的家裏養了很多隻名貴狗狗,但她對豆豆的愛沒有發生絲毫轉移。
夏天,陳為民夫婦經常帶豆豆去遊泳。一次,豆豆和旁邊一隻貓耍得正歡,突然聽見水中有人喊“救命”,那是它熟悉的“爸爸”的聲音。豆豆狂奔到自家的桌子前,“爸爸”果然不見了,小家夥急得“嗚嗚”直叫,來回奔跑。
突然,豆豆“撲通”一聲,跳進水裏救“爸爸”。潛伏在水裏的陳為民迅速遊過去抱起豆豆,將它送到池邊。他們發現豆豆不再像以前那樣靈敏,行動起來顯得力不從心,而且左後腿有點兒跛。萊麗彎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腿,發現鼓起了個小圓包,直覺告訴她,這是腫瘤。
夫婦倆立即決定帶豆豆去中國最好的寵物醫院之一—西安貝貝寵物醫院醫治。一家人上了飛機,豆豆躺在“爸爸”的懷裏,它的病又發作了,痛苦地痙攣著。但它就是沒叫出來。懂事的它明白,自己哪怕是痛苦難忍的叫聲都會給“爸爸”“媽媽”帶來麻煩,所以,它死死地忍著。
豆豆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它還能延續一年的生命。帶回賓館時,豆豆還未完全從麻醉中醒來。它躺在地毯上,睜著雙眼,呻吟著,大腿上的毛已被剃光,上麵有一道縫了6針的傷口……
2006年8月7日淩晨3點鍾,豆豆突然將熟睡的陳為民夫婦弄醒,它搖著尾巴,用腳踩他們,然後,一個勁兒地往他倆身上蹭,動作野蠻且不甘休。豆豆這是怎麼了?以前它總要等他們當中一人醒後才敢跳到床上。
夫婦倆明白,這次,它是無法控製自己。垂垂老矣的它,天知道在夢中剛去了什麼遙遠的地方,碰到了什麼幽靈。現在,發現自己在家裏,認出了它最親的人,它便忍不住向他們表達無比的歡樂之情,為自己獲得新生而歡欣。
兩人看著它,不住地說笑,豆豆也微笑著。夫妻倆打開相冊,和豆豆一起細數他們美好的過去,豆豆饒有興趣地看著,眼神卻漸漸迷離起來。
萊麗跪倒在豆豆身旁,將它抱起。豆豆緩慢地嗅了嗅她,吃力地舔了她一兩下,她閉著眼睛接受豆豆的這份愛撫,仿佛要將這永遠印在記憶裏。她轉過頭,想讓豆豆再舔另一側臉頰……
豆豆的眼睛就這樣甜蜜地閉上了,嘴角還露著笑,安靜而舒展。
一年後,陳為民的好友聯合利華公司老板來到成都,聽了豆豆的故事後,老人甚是感慨,他引用了米蘭·昆德拉的一句話:“如果它不是一條小狗,而是一個人的話,它肯定早都不樂意一年到頭吃一種食物,玩一種玩具。這就是人類不可能幸福的緣故,因為幸福是對重複的渴望。”
老人接著說:“通過我對英國乃至歐洲的了解,寵物在當地已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行業,你這麼熱愛並已涉足寵物行業,應該全力以赴地為之奮鬥。”
每一次抉擇,都是勇氣和價值的考量。同年年底,陳為民辭去在可口可樂公司的職務,進入寵物行業。他的願景不是做多大生意,而是教會狗狗一門基本的語言,使得它與人類彼此理解,從而共同生活。
2010年1月,陳為民在其遍布全國的連鎖門店基礎上,創辦了國內第一家寵物明星學校。5月,萊麗攜帶著他們的明星犬前往上海,應邀參加網易公司推出的遊戲“夢幻西遊”的廣告拍攝。陳為民則應邀在西南大學、成都文化宮等地開辦講座,向廣大市民和學生傳播寵物知識。
陳為民和萊麗現在還沒有孩子。有人問他們,是否寂寞。在他們心裏,一直有一個孩子相陪相伴,它就是遠在天國的豆豆。
狗狗是色盲,它們的世界隻有黑白兩色,一生也隻有10多年,它們的存在不隻是為填補人類的情感缺失,它們也應該有自己的情感和價值。這些閃光的理念,是遠在天國的豆豆留給他們的禮物,也是陳為民夫婦一直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