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車旁跑,沒命的跑,可她哪裏跑得過四個輪子?
車子慢慢的消失在她的眼中,她的身體瞬間就像是被掏空一樣,再沒有支撐下去的支柱。
眼前是黑漆漆一片,耳朵嗡嗡作響,腦袋裏麵沒有一點知覺,她最後的意識是自己直直的倒在了路邊。
曾經,她豪情壯誌的對鞠落然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天塌當被蓋。”
可如今,她是真的支撐不下去了,她最在意的是她愛的人被一群人生生的帶走,那種滋味並不比有人拿到割她身上的肉要好受。
“冉希,冉希!”當她陷入一片黑暗中的時候,有人在叫她。
她努力想要搜尋一片光亮,就努力嚐試著睜開眼睛。
眼前漸漸亮了起來,她看到有張熟悉的臉在她眼前晃,但她看不清楚她是誰。
“冉希。”
麵前有小孩子很大的哭聲,這讓栗冉希想起了鞠落然的小公主。
她從一生下來就哭的很大聲,那時,她和鬆芮隔著玻璃看著她在嬰兒室裏麵哭,那聲音像是要穿透骨膜。
當時,她還跟鬆芮說:“那麼小的孩子,哭的那麼大聲。”
那該是有多麼頑強的生命力啊!
哭聲越來越大,那張臉漸漸消失在她麵前,等她完全能夠睜開眼睛時,她看到鞠落然抱著小公主在她麵前晃。
也許是因為回到媽媽懷裏的緣故,小公主這個時候破涕為笑,她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笑。
“小公主!”她也想對她笑一笑,卻沒有成功。
“冉希,你終於醒了。”
鞠落然關切的看著她,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歎息。
“冉希,你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她語氣中更多的是責備。
栗冉希扯了扯嘴角,終於扯出了一個笑容出來:“落然,我是打不垮的小強,不是想要自己解決嗎?”
“我怎麼就那麼不能夠理解鬆家那幫人,離婚怎麼了?不就是離過婚嗎?又不是淪落風塵,有必要反應那麼強烈,對你這麼狠嗎?”
看來,她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他們也許並不僅僅覺得有過婚史,配不上他們的兒子。”重要的是,他們認為她欺騙了他們,她是個騙子,這一點才是他們最無法容忍的。
“麵館!”
想到麵館,栗冉希再也不能繼續躺在病床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冉希,醫生說你急火攻心,不能太激動,要多注意休息。”
鞠落然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就把小公主湊到她麵前嗔怒道:“你也是,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看小公主,看她見到你後多開心。”
孩子確實對著栗冉希笑著,她再著急也不差這點時間,就把小公主抱了過來。
“小公主!”她一麵在她粉嫩的臉上親了幾口,一麵說:“落然,我必須要去麵對在醫院住的中毒者。”
如果她沒有暈過去,她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去看他們。
“行啦,有關部門已經過來看過了,他們得知你暈倒以後,會去醫院跟那些人解釋的。”
鞠落然自言自語道:“好端端的麵館,怎麼就食物中毒了呢?”
她費力勸說了一番,栗冉希才答應隔天去看那些中毒者。
她在醫院休息時也沒有閑下來,先是撥了鬆芮的電話,他的號碼顯示關機,又拿出麵館開業以來的全部收入,權衡再三之後,她決定賠償那些中毒者的損失。
“你呀,這麼久以來的血汗全都打了水漂,這還不說,麵館毫無信譽可言,以後你即使是想要東山再起也是難上加難啊!”
鞠落然不免替栗冉希打抱不平,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大不了從頭再來。”
栗冉希本來意氣風發的樣子,可一想到鬆芮,她就黯然失色。
依照鬆芮的性格,他一定不會甘心被家人那樣囚禁在身邊吧?
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當初,她跟鬆芮結婚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愛他,卻把他置入兩難的境地。
“冉希,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鞠落然不擔心栗冉希麵館的事情,卻擔心她和鬆芮的事情。
“冉希,我是過來人,世上最難的事是愛情,那不是靠意誌力就能夠控製得了的事,比如,我和曹達,當你一旦愛上再忽然分開,你的心就像是掉進了油鍋中,被翻過來煎炸,再翻過去煎炸,直到最後心力交瘁,你再也不敢去愛。”
“放心吧!”
盡管栗冉希顯得很平靜,但鞠落然仍然歎息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