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出去。”
虛弱的詩遙鎮定地對範羽說,雖然她自己知道,她這是在裝鎮定。範羽所說的這些話,她不想思考。真的也罷,假的也罷,她隻想讓這個人趕緊從自己麵前消失。
“好。”範羽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快吃飯了,你也別老躺著了。不吃飯怎麼吃藥呢?”說完,她留下一個邪氣的微笑,帶上門就出去了。
範羽的話不能放心上,那是他們的事……詩遙繼續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著複習計劃,她一遍一遍在腦海中告訴自己,這跟我沒關係。
他們才是情侶,就像範羽所說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詩遙覺得自己寫不下去了,她討厭這樣被範羽影響的自己。
開飯了,主廚萬裏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魚頭泡餅,在這之前大家都沒想到這種菜還能自己做,並且味道一點也不輸給餐廳。
宋陽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開飯,他見廚房和餐廳裏都沒有詩遙,就問道:“徐工呢?她還發燒呢?”
宋陽問這話的時候,宗風無意中從範羽的眼睛裏察覺到一絲異樣的眼神。好像那是女生才會有的,應該被解讀為“嫉妒”的眼神。範羽每每在朋友們中間都是大方優雅的,這樣的帶著幾分攻擊性的眼神,宗風還是頭一次見到。
“還是燒,辦公室躺著呢。”宗風說。
“我叫她去!”說著,宋陽就往小辦公室跑去了。
宗風見範羽的目光一直跟著宋陽的背影,她那雙嫵媚動人的眼睛閃著些許陰冷的光。“羽,別管他,咱們先準備吧。”宗風的這話才把範羽的注意力拉回來。
宋陽推門進來的時候,詩遙正坐在沙發上用小本寫著筆記。“幹嘛呢你?”他見詩遙臉色憔悴,兩步走過來用手摸摸她的腦門,詩遙下意識地躲閃開了。
“吃飯了,魚頭泡餅,特別香!可惜,你隻能喝粥了!”他得意地說著,好像對生病不能吃魚肉的詩遙幸災樂禍似的。
“你怎麼流血了?”詩遙看見了宋陽嘴角的傷,他又跟人打架了嗎?
因為陪了她一夜,第二天被老賈揍了一頓,宋陽可不想這樣告訴她。“鬧著玩兒,磕著了……快走吧。”說著他拉起詩遙的手。
“我自己走……”她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
到了餐廳,詩遙坐在了萬裏旁邊,這個位置離宋陽最遠。付國本來把宋陽身邊的一個位子留給她,因為每次吃飯他們倆都坐在一起,就好像是約定俗成似的。付國見詩遙往遠處坐了,還有點兒不習慣。
“你嘴怎麼了?”吃飯的時候,範羽溫柔地問道。
“沒事兒,磕著了……”宋陽道:“把青菜往徐工那邊挪挪吧,她也吃不了別的。”除了剛剛那句回應,他都沒怎麼注意身邊的範羽。
詩遙注意到了範羽看宋陽異樣的眼神,連忙說道:“我也吃不了什麼,都夠得著,吃你的吧。”
萬裏的菜做得特別香,眾人讚不絕口,都誇他是新世紀的好男人。大家說著笑著,詩遙卻隻吃了幾口就回辦公室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詩遙總覺得範羽在看她,而且是用一種讓她非常不舒服的眼神。
“啊……快9點了……”宋陽伸了個懶腰。“累了,今天不打算回去了。風,陪我住這兒嗎?”他對坐在自己斜對麵的宗風說。
“不了,明天早上我還接她呢。”宗風每天都接林林上班,讓她擠地鐵他可舍不得。
“本來想罵你重色輕友,一看你對我妹妹這麼好,我都無言以對了。”宋陽開玩笑道。
“羽,你沒開車吧?”宗風問道。
“哦,是。”範羽回答。
“一起走吧,我送你。”宗風又看看萬裏和付國:“咱們一起走,我帶你們。”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這裏上班太遠了。”範羽對宋陽說。
“沒事,今天懶得走了。”他說。
範羽還是拗不過他,最後她走的時候還好像很不放心的樣子,一再囑咐他早點睡。
宗風帶著他們要走的時候,詩遙也從辦公室出來了。她披著厚厚的羽絨大衣,跟大家揮手再見。她身邊就站著宋陽,直到宗風的車開遠了,看不見了,她也沒跟他說話。
工程處裏又隻剩下了詩遙和宋陽。雖然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還在一起說笑著,但今天氣氛卻完全不同了。宋陽想找話題跟詩遙說,詩遙卻說她累了,嗓子也疼,不願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