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料到公子白會有此問,不貪雙眼放光開始噴吐沫星子。“經過剛才我的法眼對施主的仔細觀察,施主的麵相確實是福相,而且理應一帆風順大富大貴。施主眉宇間的青黑之氣隻不過是不小心遭致的劫難,隻要得到及時的化解度過劫難,施主必定可以衣食無憂享樂終生,如果渡不過去,那就……”不貪故意皺著眉頭不往下說,用表情代替語言恰如其分地表達了公子白所謂劫難的危害性。
“渡不過去會怎麼樣啊?”公子白此時的表情和語調全然是掉到陷阱裏的無知市民。
“唉……”不貪長歎了一口氣來搞氣氛,然後用很低沉的聲音說:“施主的這個劫難是貧僧首次遇見,它不是直接著落在施主身上,而是先著落在施主朋友的身上。如果渡不過去的話,施主經常接觸的朋友首先會遭遇不測,如果不能製止的話,最後將輪到施主。”
這次搞大了,連朋友都給捎上了,任誰聽說了都得想辦法破解,這個不貪在這個問題上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公子白對不貪的創意和敬業精神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大師,我雖然不信佛拜神,平常好事也沒少做,怎麼會遭遇這種事?究竟有沒有辦法破解呀?”公子白問出了不貪最想聽的話。
“若按施主的麵相形格,本來應該安渡一生,盡享富貴。為何會出現劫難,依貧僧推斷應是在一年之內遇到了強大的鬼魅,而且把帶有鬼魅之氣的東西帶在身上引起的。鬼魅的邪氣長期熏染影響了施主的運勢生出了劫難。”不貪說到這裏,眼睛直盯著公子白看他的反應,見到公子白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後接著說道:“施主請仔細想一想,在一年之內是否有收藏或佩帶奇怪的物品。隻要將這個物品和施主的生辰八字交給貧僧,然後貧僧立刻趕回五台山,將二者放在寺中大殿佛像座前連續作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就可以保佑施主渡過劫難,從此一帆風順。但是此舉非我一人可以完成,為了主持道場的高僧和寺內其他僧眾,施主還要破費些香火錢才成。”
公子白有陰陽眼,可以看見自己身體氣色的變化,在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不貪所說的青黑之氣。所以,開始的時候公子白一直認為不貪在順嘴瞎白話,可不貪說到公子白在一年內遇到鬼魅,而且有收藏佩帶奇怪的物品的情況,並且要求公子白交出的時候,公子白的心裏立刻翻了個兒。不貪所說的時間和物品都和他結識李寵的時間和情況相吻合,而且還要讓他交出去,再聯想起不貪說的禍及朋友的劫難和昨晚的噩夢,公子白的第一反應立刻從不貪是騙子的想法改變成了不貪很可能是懷有歹意打李寵法像主意對他們不利的壞分子。
不單是公子白對不貪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連一直在法像裏旁聽的李寵都覺得奇怪,閃身飄了出來。李寵先在不貪的眼前晃了幾下,又在他的耳邊來了兩聲平常人聽不見而搞靈異的聽起來耳朵快聾掉的叫喊,最後飛到不貪的後方高空化成一團磷火直衝向不貪的後心。李寵的出現不貪眼皮都沒眨一下,李寵的叫喊不貪聽不入耳,當他俯衝下來的時候,那身對法術敏感的火焰沒有爆發,他整個人一下子穿過了不貪的身體撞向了公子白。
公子白沒想到李寵的突然襲擊這麼快,李寵的出現先把他嚇得向後退了一步,接著在李寵的叫喊下捂起了耳朵,李寵的奮力一擊穿過不貪的身體正好和公子白練了一個擁抱,他倆還沒完全接觸,李寵身外的火焰就感受到了公子白深厚的法力,一下子爆發起來全都朝公子白卷了過去。時間急迫,公子白的避火符來不及出手,稍一遲疑就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邊成馬路邊上散步的烤鴨。麵對撲麵而至的烈火,公子白急中生智,伸手捉起胸前李寵的法像迎了上去,手上的役鬼術也跟著發動,李寵的身形和法力被法像一引一吸全都鑽了進去,雖然公子白成功地保住了衣服和顏麵,不過變得滾燙的法像還是把他的手給燙起了幾個水泡!
“老大,對不起,我聽這個和尚說得奇怪,故意出來試探他一下。為了逼真和準確,所以力度大了一點兒,誰知他一點兒法力都沒有,反倒把你害了一下。”回到法像裏的李寵立刻為方才的事故向公子白道歉。
公子白用心神快速地和李寵交流。“你小子,現在對領導的精神領會得越來越快了,就是太毛躁了,下次可得悠著點兒。試探完了,你對這個雲山霧罩的不貪大師有什麼看法?”
“他一點兒法力都沒有,說的也似是而非的,應該是個半吊子的大師。他的水平給平常人看相應該綽綽有餘,但給老大你這種奇人就差到十萬八千裏去了。”李寵說出了對不貪和尚的判斷。
“你說得有點兒道理。他的相學理論倒還可以,至於什麼法眼就是胡勾八扯了。沒準是感覺到了你的一點兒氣息,可憑他的能耐又看不準確,隻好把你當一般的小鬼兒處理,定了我一個鬼魅纏身的罪名了。不過,從理論上講,他還算是憑本事加手段混口飯吃,不能和一般的純粹騙子歸為一類。警察叔叔這個程序我就給他免了吧。”公子白衡量了一下不貪,認為耍弄一個有些根基的術士不太講究,決定不再和他糾纏下去。
公子白又退、又捂耳朵、又掏東西的舉動,好像把不貪也給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見公子白沒有異常後,不貪才重新湊過來搭話:“施主,剛才舉動異常,可能是別鬼魅纏得久了,乍被貧僧點破後的反應。請施主盡快讓貧僧施救吧!”好家夥,公子白剛剛同情加諒解了不貪一下,誰知這不貪居然借景生情、就地取材,把他的反應都給利用。公子白此時唯一的感受就是,不貪有這麼好的臨場表現,不去當演員實在是白瞎這個人兒了!
“大師,剛才你說需要香火錢,到底需要多少啊?”公子白提到了敏感話題。
說到錢,不貪立刻拿出一副鄭重的神情對公子白講:“施主放心,做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場的香火布置隻需要區區千元,而寺中僧眾全都是義務為施主祈福消災分文不取。”
公子白先是作出一副心馳神往的表情,突然臉色一轉,變成略帶怒色的嚴肅模樣,雙目逼視著不貪說道:“價錢倒是很公道,可惜我不需要這種廉價的道場,而且大師也不一定會去作這樣的道場!”
不貪被公子白盯得有些心慌慌,裝作不解反問道:“施主何出此言呢?”
“略通相術出來混口飯吃並無不可,但理應懂得節製,不應該得寸進尺,更不應該信口開河。我可以和你說,纏著我的鬼多去了,他們除了求我辦事、請我吃飯以外,誰也不能把我怎樣。如果想開我的相,等到你真的練通了法眼再說吧!看你有些根基,不帶你去見官,今日隻給你一個警告,以後看不準的事情莫要胡亂開口!”公子白說完,猛一扭身,眨眼間退到已經走過了三五十米的車站上等車去了,由於他的速度太快,盡管街上行人不少,但沒一個有所注意的。
“施主,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如若不信貧僧的話,災禍必致。如能將剛剛所持的人像交給貧僧,一定能保施主的平安。否則,悔之晚矣!”公子白快要登車的時候,不貪還在堅持他的說法,隔著老遠喊話。
“真是把戲作到家了,有個性!可是老子偏不信這個邪,這就去找真的大師,沒空跟你這個假大師玩下去!”公子白嘟囔了一句,抬腳登上了開往長安寺的公共汽車。
那個叫不貪的假大師目送公子白的車開遠後,轉到過街角,片刻後在他前進方向的街口處沒發現和尚的身影,卻走出了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