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自小堅強,從未哭泣過,這一刻他早已為忘卻的疼痛感,腦海裏盡是他奶奶的麵容,就這麼站著,任他父親這樣拳打腳踢著,一聲不吭,雖不時被打的摔倒,但也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
他目光極冷,死死的盯著周圍的親朋好友,盯著那幾個保鏢,看著依舊對自己拳打腳踢的父親,這一刻,他心碎了,他可以被人砍死街頭不會心酸不會流淚,但至親的冷漠和無情,讓從小在這種氛圍中長大的他徹徹底底的感到了失望,這一刻,無淚勝有淚。
“二叔,算了,求您別打了。”文欣帶著哭腔跑到文龍跟前,將他抱在懷中,替了攔下了文鐵山幾拳。
文龍依舊無動於衷,像傻了似的,一動一動,麵無任何表情。
文鐵山似乎也打累了,這時那些親朋卻紛紛上前幫忙勸解,文鐵山再一次揪起文龍的頭發將他拖到樓房旁邊的瓦屋,這個瓦屋是文龍奶奶生前住的地方,文龍奶奶的靈位牌也放在這裏。
“畜生,給我跪著,老子不讓起,你要是敢擅自起身,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文鐵山喘著粗氣,對著一旁的親朋說道:“真是個畜生,弟弟大婚之日還能讓人找到家裏來,還得罪的是軒逸這種黑社會,這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算了孩子他爸,事情發生了就想辦法解決咯。”
“是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算了。”
親朋好友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文鐵山。
“可惹的是軒逸這種黑社會,怎麼善後哦。”文鐵山擔憂起來,隨即又朝著那幾個保鏢身旁走去。
文鐵山和那幾個保鏢嘀咕了好一陣子,看得出來文鐵山卑躬屈膝點頭哈腰,不停的賠禮,而那幾個保鏢則是凶神惡煞,有意挑事。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那為首的刀疤保鏢朝前走了過來,直接走到瓦屋內看著跪著的文龍,不禁得意一笑,從口袋掏出手機‘哢喳’拍了幾張,又走到文龍跟前,蹲下身,用手輕輕打在文龍臉上,笑道:“小子,以後長點眼睛,別他媽在自以為是,想要弄死你宛如捏死一隻螞蟻,這玉沙縣你得罪不起的人多著呢,今天就暫時這樣,下次你特麼再去找淩薇小姐,哼,那就不是今天的下場了,到時候我們哥幾個親自將你‘送出’玉沙縣。”
文龍微微將頭扭了過來,仇視的目光看著他,一言不語。
那保鏢得意一笑,站起身便朝著屋外走去,隨即朝著另外數名保鏢打了個響指,幾人上了那倆被刮的別克轎車,油門一轟便離開了。
文鐵山如釋重負,一直注視著離開的轎車,一直到看不見為止,這才舒了一口氣,又斜視目光瞪了瞪跪在地上的文龍,一句話也沒說,便走進屋內,各自忙活。
親朋好友沒人看看文龍,鬧劇過後便各自回歸本位,麻將聲音再次此起彼伏。
一直到下午時刻,接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駛來,鞭炮聲震耳欲聾,文鐵山和文龍繼母也換上了一身紅色服裝,坐在大廳主座,等候著兒媳婦的敬茶。
熱鬧場景,親朋好友紛紛散場,也紛紛感懷這文麒的福氣好,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
在敬茶的過程中,按照風俗,親朋好友是要丟錢的,俗稱長輩錢。
文鐵山和張天娥丟了兩個厚厚的大紅包,張天娥四周張望,小聲對文鐵山說道:“你那大兒子呢?”
“別提了,這個畜生惹了軒逸那種黑社會,被我罰跪著呢。”文鐵山似乎怒氣未消。
張天娥一聽,打了個寒顫,但很快便反映過來:“這哪行,今天啥日子,他弟弟結婚的日子,你快讓人叫他過來吧。”
張天娥目的何在,隻要一想便能知道,那文鐵山出了名的怕老婆,老婆吩咐豈敢不從,連連對為新娘整理婚紗的文欣說道:“欣欣,你快去把文龍叫過來。”
文欣內心很不屑張天娥和文鐵山這種做法,正眼也不瞧一下,一個勁的整理著婚紗:“我不去,要去您還是自己去吧。”
“這孩子,今天他弟弟結婚,他必須要裏丟大紅包啊。”
“就是,就是。你這當堂姐的都丟了,怎能少當哥哥的那一份呢。”
“欣欣啊,你聽話,快叫文龍過來啊,我們也想看看文龍到底給自己弟弟準備了多少錢嘛!”
親朋好友各自起哄,七嘴八舌的,無非就是想讓文欣將文龍叫來,看看文龍丟多少錢,好再次嘲笑嘲笑。
文欣見狀,不好在推脫,歎息一聲後便朝著瓦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