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見到哥哥了,他身體很虛弱,但是他還活著。”傾月告訴祈安。
祈安捂著嘴巴,眼淚簌簌落下。
白洛也握緊了祈安的手,安慰道:“祈安姐,不要難過了,至少衛大哥還活著,我相信衛姐姐一定可以將他救出來的,你們總會一家團圓的。”
祈安點點頭,胡亂的抹幹眼淚,說著:“對,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幾人安慰了好一陣子,才說起正事。
祈安拿起那支簪子,端詳了許久,搖搖頭道:“我從未聽說過血如意在衛家,更不知道這枚簪子是什麼鑰匙,月兒,你為何會問我?”
傾月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祈安既然是左家的遺孤,萬一她記得呢?
“祈安姐……你還記得你來衛家之前的事情嗎?”傾月問道。
祈安愣住,她從前的記憶一片空白,這些年她覺得衛家就是她的家,衛家的人就是她的家人,她從來沒有想過以前的事情。
她搖搖頭,問道:“怎麼想起問這些?”
白洛和司墨覺得,傾月似乎有什麼話想單獨跟祈安說,於是兩個人悄悄退了出去。
傾月醞釀了許久,才說道:“祈安姐,你真正的名字,是左慕。”
她將那些往事悉數說給祈安聽,左家如何求取血如意,顧家如何在婚禮當天被血洗,左家又是怎樣被滅門……
傾月講述的清清楚楚,她想讓祈安試著想一想,有沒有那麼一絲可能,知道血如意被藏在了哪裏。
隨著傾月的講述,祈安腦海中那些被封印的記憶逐漸鬆動,記憶如決堤洪水一般湧出,她臉色一白,倒在地上。
夢裏廝殺聲震天,左家的人一個一個倒在血泊裏,父親將她摟在懷裏,死死的捂住她的嘴巴,鮮血染紅她稚嫩的臉龐,她不敢哭,也不敢說話。
直到那個姓衛的伯伯來到這裏,翻過每一具屍體,終於找到她。
父親始終吊著一口氣,終於將她交給這位衛伯伯,說話的聲音幾近虛無:“是我錯了……血如意……輪不到我等凡人覬覦……求你……幫我守護好血如意……還有……我的女兒……不要……不要報仇……”
父親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才放聲大哭,她還太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也不懂父親最後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位衛伯伯粗糲的掌心拂過她的頭頂,靈力湧入,將那些慘痛的記憶悉數封印,然後擦幹了她的眼淚。
“你是誰?”懵懂的女孩問道。
“我是你義父,來接你回家。”衛天說道。
“那我是誰?”女孩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你爹隻想讓你一生平安,你叫祈安,衛祈安。”衛天看著遠處的新墳,淚光閃爍。
從此,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家人。
十二年悠然而過,她再也不曾想起那場鮮血淋漓的往事。
直到現在。
“祈安姐!祈安姐!”傾月大聲呼喚她。
祈安掙紮著醒來,她躺在房間的床上,傾月就守在她的床邊。
再次看到傾月這個和她親如姐妹的人,祈安的眼淚瞬間掉下來,她低著頭,問道:“是我對不對?是因為我,魔都才會找上衛家?”
她什麼都明白了。
“不,不是你。”傾月說道。
祈安不明白。
“左伯父和爹爹都希望祈安姐能夠一生平安,所以隻要你活著,就夠了,你是我的家人,我依然願意為了你付出生命。”傾月說道。
祈安知道,此時此刻,再多的對不起都沒有用。
“我記得,我爹臨終前,將血如意交托給了義父,可是義父將血如意放在哪裏,我卻不知道。”祈安努力的回憶,可還是找不到更多信息。
傾月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你先好好休息,相信我,我會找到血如意的。”
傾月走出房門,其實她並不確定,所謂鑰匙,是什麼意思。
司墨和白洛還在院子裏打打鬧鬧,白洛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傾月想,她好像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白洛跑著沒有留神,一下子撞在傾月身上,傾月身子一個不穩,手中的玉簪脫手飛了出去。
清脆的碎裂聲傳來,三個人的臉色都慘白。
這是目前唯一一個找到血如意的線索,可是現在摔碎了。
傾月跑過去,玉簪已經斷裂,簪尾碩大的雲羅花也碎裂開來,白洛小心翼翼的跟過去,低著頭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衛姐姐你打我吧,都怪我……”
“等一下,這是什麼?”司墨妖族敏銳的視力讓他注意到碎片之中的東西。
傾月撿起那個已經碎裂的雲羅花,裏麵居然是空心的,她還以為這是一整塊玉雕琢的。